後麵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一道嬌滴滴的女聲打斷:“阿硯你快點進來,人家衣服都脫了!”
我認出那道女聲正是出自梁滿月,說話時聲音有幾分明顯的喘息,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
頃刻間我臉色大變,“什麼脫衣服,你在做什麼?”
那頭的人卻不緊不慢地安慰我:“是要給滿月的小貓洗澡,你別太敏感了,什麼事都往那方麵想。不多說了,我先掛了。”
電話被掛斷,隻留下“嘟嘟”的回聲。
然後就是現在,我收到自己的丈夫陪同其他女人產檢的消息。
而對我懷孕的消息,陸硯一無所知。
就算孕前期出現的孕吐胃口不佳等反應,他隻是輕嘖一聲:“你就是每天在家待著太遊手好閑了,要換了滿月那個工作強度,肯定吃什麼都有胃口。”
......
學生時代,我和陸硯是永遠不會有交集的兩個人。
我穩坐年級第一的位置,乖巧安靜;陸硯玩世不恭,換了一任又一任的女朋友。
直到命運的齒輪飛速轉動,使我們在那個夜晚相識。
我被流氓欺負的時候,陸硯救了我。
從那之後,蘭城一中人盡皆知:陸硯對好學生沐蕎展開了猛烈的追求,長達整整一年。
終於在高考後得到了她的點頭答應。
高考成績出來後,我跟他報考了同一個地方的大學。
他甚至為此發了朋友圈,文案是:【我希望我的未來裏一直有你。】
從此之後,浪子變情種。
兩人大學畢業後共同合資創辦了一家藥械公司。
三年後公司成功上市,一年後順利步入婚姻。
任誰都想不到,順風順水的婚姻生活背後,是年少情深逐漸走向相看兩相厭。
“沐小姐,請您拿著單子到對應的科室裏檢查。”
我從護士手中接過單子,轉身時迎麵撞上孕肚隆起的梁滿月,以及她身旁的陸硯。
梁滿月挽著他的胳膊,正和他滔滔不絕地低語著什麼。
男人微微傾下身,耐心十足地聽著她的絮絮叨叨。
戀愛時,陸硯覺得我太沉默寡言,總鼓勵我多說話,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
後來我果真如他說的那般敞開心扉,男人卻變了。
“每天回家都要聽你嘰嘰喳喳地說這麼多話,煩都煩死了,我倒情願你是個啞巴!”
“果然如滿月說的,女人就該有自己的事業,不然遲早熬成黃臉婆。”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察覺到陸硯介意我什麼都不做隻在家待著。
可他似乎忘了,創業初期是我為了拉到合作,每天將自己泡在酒局和應酬中。
連著三年這樣,我患上了嚴重的胃病,一度瘦到皮包骨頭,每天靠吊水過活。
那時陸硯心疼地將我攬進懷中,“蕎蕎乖,以後我們不應酬了,就待在家裏老公養你好不好?”
我也並非認定靠他養我,隻是胃病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治好的,所以近幾年一直在家養著。
走廊很窄,我們不可避免地四目相對上。
陸硯的眼神裏有過疑惑,質問出聲:“不好好在家待著,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沒說話,梁滿月卻先一步開口,狀似安撫道:“陸總你別生氣,可能夫人隻是單純地不放心我們在一起,所以才跟到這裏的吧!不工作的女人就是愛胡思亂想,你多包容包容。”
我與她對視,清晰地捕捉到她眼底的那抹譏笑和狡黠。
瞬間明了,她猜到了我此行來是產檢的,這是在同我挑釁。
這個女人慣來有三言五語,就讓人信服的能力。
無論是商場還是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