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強行把我控製在車上一連兩小時。
他扯我頭發,逼我探頭窗外,在我耳邊低語:“薑嬈,車子曾屬於你,外麵的人你都認識吧,聚光燈下的感覺如何?”
.......
我從沒想過薑家還能有破產的一天。
從我有記憶那天起,爸媽就跟我說:“阿嬈,你就是掌心寶,爸媽是首富、爺爺奶奶是高.官,頭上兩個哥哥一個常青藤天才一個奧運會冠軍。在滬市,你橫著走,沒人敢管你。”
“半夜飆高速,網友們都驚呆了。”
他們這麼說,我也這麼信,畢竟我薑嬈除了有錢還長得漂亮,腦子不說特別好吧,滬旦本科畢業。
我不是世界主角,誰是?
可我那麼驕傲,上天就像故意報複我似的,破產來得太突然。
一夜之間爺爺奶奶身死重病,父親大哥入獄,留下我跟母親,背負天價債款。
母親哭著求我:“阿嬈,為了你爸跟哥哥們,你去求求霍煜承好不好?他現在是滬市首富,霍氏的總裁,一定能有辦法還債的。”
“媽,我剛跟他離婚。”我麵色難堪。
“但無論如何你們做過三年夫妻啊,他在薑家住了那麼多年,不能一點恩情都沒有吧?”
“恩情?”
我笑了,看著不遠處老家別墅。
就在上個月,這裏還是我的地盤,院子裏種滿我最喜歡的大馬士革玫瑰花。
每次霍煜承惹我不開心的時候,我就罰他空手給我修花圃。
玫瑰刺尖銳,劃傷他滿手血跡,我把他踩到土裏,教訓他跪下。
現在玫瑰花全被拔了,像跟我作對似的,種上我最討厭的白色鬱金香。
“媽,你明知道我是怎麼對他的。”
“他恨我,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
嘴上那麼說,但我還是敲響薑家,哦不,現在是霍煜承的別墅大門。
落毛鳳凰不如雞,我已經沒任何尊嚴了,再籌不到錢,我跟我媽都要被人抓去緬北。
敲門以後先走出來的是我以前的管家王叔,他現在是霍煜承身邊一條狗。
看著我眼神輕蔑:“哦?這是薑小姐嗎?您沒化妝,我差點都認不出您來。”
我懶得搭理他,隻問:“霍煜承呢,他在哪。”
“霍總忙著呢,不在家。”
“他在。”
就算我穿著拚夕夕九塊九包郵的襯衣、頭發淩亂素顏朝天,但我依舊保持曾經千金小姐的氣勢。
挺直脊背,理直氣壯道:“我從他公司跟蹤到這兒,親眼見他進門,他就在家裏,我要見他。”
聽這話王叔笑了:“不是,薑嬈,你怎麼還能那麼眼高於頂?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東西嗎?殺人犯的女兒、老賴的親戚。你再跟我這麼說話試試?”
從父親破產到現在,類似謾罵不知聽過多少。
我爸怎麼就殺人了?他什麼都沒幹,工地上死人是意外,憑什麼去懲罰我爸這個承包商?
再說了,我爸有罪,法律會裁決他,輪到這些牆頭草說什麼話?
我爸虧他們一分錢了?我爸傷害他們家人了?
我不服,就算我知道我必須給霍煜承伏小做低也不服氣,像發狂的小獸嘶吼:“我就這麼跟你說話怎麼了?”
“王德,你這狗眼看人低的,之前討好我的時候沒少給霍煜承下絆子,現在知道舔他?說不定他把你當玩具狗玩呢。”
“我再怎麼都比你們一個二個高貴,你為了錢卑躬屈膝,霍煜承也就是個私生子上位——啊!”
沒說完,我被霍宅的保鏢按住手腳,壓在門口打。
王德朝我吐一口唾沫:“我呸,敢罵霍總?不要命了!”
“都給我打,讓這個女人認清楚,她都不是大小姐了還那麼蠻橫。”
一拳一腳襲來,沒過一會兒我額頭溢出了血,模糊雙眼。
這些人下手陰狠,看起來打得不重,實則每一拳都十分猥瑣,他們是故意的,在毆打的時候撕扯我的衣服。
衣服本來就廉價,襯衣牛仔褲被扯出好幾個窟窿,露出大片雪白肌膚。
保鏢眼睛亮了,發出陣陣笑聲:“薑小姐想還債,沒考慮過賣身?”
“脾氣那麼差的娘們,也就臉還有可取之處!不如嘴巴一蒙當個雞,來錢比求咱們霍總快。”
我再也承受不住,血水混雜淚水。
我不想活了,不想為了活著忍受這些屈辱。
我在地上一點點爬,想逃離別墅。
在這時聽見男人磁性低啞的嗓音:“要走了?”
轉頭看去是霍煜承的臉。
他還是那麼英俊,身著高定裁剪西裝,從別墅門口緩緩走來,像古代君王蒞臨。
居高臨下望著我,流暢的下頜角像淬了毒的寒刃。
還記得上回跟他見麵的時候在民政局,他穿得很樸素,甚至還圍著做飯的圍裙,低眉問我:“不後悔嗎?”
我朝他翻白眼,嫌棄他滿身臟汙:“後悔我把名字倒過來寫。”
結果這麼快,霍煜承身份地位變了,矜貴到我不敢直視。
我慌亂別過眼神,訥訥喊:“霍、霍總。”
“不是叫雨竹?”
霍煜承好像嗤笑了一聲,我能清晰感受到他語氣中的厭惡與譏諷。
我咬牙,麵頰劃過愧疚:“......對不起。”
我確實對不起他,霍煜承跟我三年,我沒給他過一次好臉色。
畢竟當初結婚的時候,就不是你情我願。
三年前霍煜承還不叫霍煜承,隻是一個白馬會所的頭牌男模,花名“雨竹”。
一次下藥陷害,我跟這人發生關係。
我至今都不知道給我下藥的人到底是誰,隻知道我的人生就因為霍煜承被毀了。
像我這樣清清白白的滬圈名媛,如果沒被媒體偷拍,怎麼可能跟個鴨結婚!
你讓我怎麼不恨他?!
三年,我仗著他無依無靠身份低微,變著花樣折辱。
薑家養的貓都能在霍煜承頭頂上撒尿。
說他不想生吞活剝我,鬼都不信。
聽我那麼迅速道歉,霍煜承好似沒多開心,反而輕嘖一句:“薑小姐,求人好像不是這態度吧。”
我都道歉了,你叫我還能怎樣?
我不明白,沉默許久回複:“......對不起,我隻能說對不起。霍煜承,現在唯一能申請保釋的隻有你了。我爸人品如何,你知道的。我——”
話沒說完,不知是誰打開了錄音筆,播放我剛才的尖叫:“霍煜承也就是個私生子上位!”
啪!
臉上火辣辣疼,霍煜承這巴掌無疑比之前所有人拳腳相踢更疼。
他還在笑,親和拒絕:“一個私生子,應該保不了薑董事長。”
我心痛的要命,咬住流血的下唇,重複說對不起。
我並不意外他不會幫我,隻會羞辱我,但看見男人冰冷無情的目光,比我預料到還要難堪。
我再也沒了求人的底氣,轉身要離開,結果被人攔住。
霍煜承從我身邊錯身而過,他比我先一步,讓我看見他高大的背影。
在我疑惑他想幹什麼的時候,身邊的保鏢扔給我一件外套,遮住我衣衫襤褸的身軀。
這是......
“下次再見到不誠心的落水狗,別費力氣打,直接趕走。”
他聲音充滿厭惡,命令王叔。剛才丟下外套,似乎隻是被我灰頭土臉辣到眼睛。
王叔點頭哈腰:“是,霍總!”
接著他坐上車,從頭至尾沒多看我一眼,直到司機踩下油門的時候我才聽見一句話。
輕飄飄傳入我耳朵:
“薑嬈,這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