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咱們的東西,隻怕是要比妹妹帶回去的還要好上許多。
況且,咱們也是湊足了三抬,父親和母親總不能當著咱們的麵,就叫人一一打開細瞧。”
隻要排場大,外人就不知道她箱子裏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她如今倒是覺著這歸寧也不錯,總算是有了一個借口輕點一下庫房,收拾出這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東西,也算是變相的清理了一番。
她縱使心裏對她們二人在如何不喜和厭惡,明麵上的規矩卻不得不置辦的漂亮一些,叫人挑不出任何錯處出來。
如此一來,就算她們夫婦二人,心裏恨極了她也不好多說什麼,不然傳出去毀的便是她們二人的名聲和臉麵。
楚南夕隻要一想起她們二人即將要吃下這個暗虧卻又不能發作出來,就忍不住扯著嘴角直接大笑起來。
春蘭瞧著她這幅模樣,眼中劃過一抹擔憂。
千萬不要因著這丁點兒小事,就被刺激的瘋癲了才好。
“少夫人......少夫人......”
夏荷一路小跑著回來,進了屋氣喘籲籲,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春蘭蹙著眉頭,遞上去一盞茶,言語間帶了些許責備:“先喝口茶緩緩,這是遇到什麼事了,這麼著急忙慌的,連著規矩都不顧了。”
一口氣喝了半杯的茶水,這才覺著整個人緩過來,立馬從自己衣袖裏掏出一個信封,朝著人遞了過去,滿臉高興的說著:“是大將軍......大將軍托人快馬加鞭給少夫人送過來的。”
“是外祖父......”楚南夕也是忍不住的高興,接過信封的手都有些抑製不住的顫抖。
上一世她與李晟成婚後,可沒接到外祖父派人送過來的書信,這倒並非是她外祖父勢利,隻是書信送過來時被李晟暗中截下銷毀,未曾讓她瞧見罷了,以至於直到她死時都不曾在見過外祖父一眼,這也是她心裏永遠的痛。
“如果大將軍一家不曾舉家搬遷至邊疆,老爺和夫人又怎敢如此對待少夫人。”春蘭說起這個,有些忍不住偷偷抹了兩把眼淚。
春蘭夏荷兩個丫鬟,都是她母親留給她的,相比較楚家心裏還是對將軍府更有好感。
“外祖父和外祖母已經年事已高,也不知道在那邊疆苦寒之地能不能受得住。”楚南夕垂眸忍下眼中的熱意。
“將軍雖然年事已高,但身子骨仍舊硬朗定不會有事的。
況且......此次打了勝仗,陛下顧念舊情,一定會讓大將軍一家重新搬回京中,屆時少夫人與將軍一家也能得以團聚。”
春蘭心裏也同樣有些擔憂,隻是不僅不能說出來,反而還要絞盡腦汁的安撫她。
楚南夕微微歎息了一聲,倒也沒在說話,隻是把信封拆開,一字一句仔細的瞧著上頭的信件,字裏行間盡是一些關心和擔憂的話,看的她忍不住眼眶又開始悄悄泛紅。
“將軍這是怕少夫人在府裏受委屈,特意給少夫人的添妝呢!”夏荷瞥見附在信件後的一張一萬元銀票,心裏頭也有些酸楚。
“嫂嫂這眼睛怎麼紅了......難不成......是兄長欺負了嫂嫂不成?”
陸懷之大步踏進來,正巧瞧見主仆幾人都在摸著眼淚的模樣。
楚南夕快速把信件塞進衣袖內藏好,又揉了揉眼眶,這才抬頭看著他。
“世子誤會了,夫君......待我很好。”說著話時,向後退了兩步,和他拉開一個合適的距離。
男女大防,陸懷之雖然這麼堂而皇之的進來有所不妥,但好在是在青天白日裏,又並未刻意避著旁人,屋內又有丫鬟婆子伺候著,她一時之間倒也找不出什麼嗬斥的話。
“嫂嫂不必拘謹。
若是兄長當真欺負了嫂嫂,嫂嫂隻管與我說,我一定幫襯嫂嫂和兄長去討個說法,絕不會讓嫂嫂白白受了委屈。”陸懷之看出她的防備,笑的一臉和善,倒沒緊追著跟上去。
“世子真是誤會了。我與夫君感情甚篤,夫君絕沒有欺負我。”
“既然兄長不曾欺辱嫂嫂惹的嫂嫂傷心,那我便也放心了。”
牛不喝水沒有硬按著頭的道理。
既然楚南夕已經這樣說了,陸懷之也隻是笑了笑,又說了兩句場麵話,便也打算是把這件事給揭過去。
陸懷之在她這裏,可謂是把風度翩翩的謙謙君子演繹的淋淋盡致。
“兄長不在房裏嗎?我有些事想要找兄長商討。”陸懷之說著,便伸著脖子朝著屋內瞧去,尋摸一圈後在沒瞧見第二個人,這才收回視線。
“夫君去書房了,世子若是要尋人還是去書房吧!”
“如此就不多打擾嫂嫂了。”陸懷之拱了拱手,抬腿離開。
“這世子瞧著倒是溫馴謙和,若是當初少夫人嫁與的事他就好了。”
在人離開後,夏荷忍不住嘀喃出聲。
楚南夕雖然才嫁進來這麼兩日的功夫,但陸祁安對她的態度,她們這些人可都是看在眼裏的。
新婚當夜就拋下新婦,一臉怒氣離開,而後更是接二連三的冷臉,任誰瞧見了,都會忍不住為往後的餘生擔憂。
春蘭忍不住抬手打了一下夏荷的額頭,語重心長的說著:“老將軍一家不在京中,就算當初上門提親的事世子,你以為老爺夫人會讓咱們少夫人得了這樣好的姻緣嗎?”
如今嫁與一個庶長子,不也還是隻能撿府裏那位二小姐不要的。
夏荷捂著額頭,齜牙咧嘴倒也沒在開口辯駁。
“有的時候,瞧見的善並非是真善。而你瞧見的惡,自然也並非是真惡。”
楚南夕似是而非的說著。
瞧見兩個丫頭一副疑惑不明白的模樣,也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並未開口解釋。
依著她上一世的記憶,陸懷之倒也並非是什麼惡人,雖然不知道他為何幾次三番的與自己套近乎,但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為今之計,最緊要的還是要想想怎麼才能把陸祁安的隱疾醫治好,繼而哄著他與自己圓了房才是頂頂要緊的事。
“春蘭,你悄悄出去打聽一下,看有沒有治療男子隱疾效果好的藥,若是打聽到了就買一些回來。記得做的隱蔽一些,莫要走露了風聲。”
春蘭因著驚訝瞪大了眼睛,反應過來後連忙點頭,轉身一路小跑了出去。
她自覺自己是知曉了一件了不得大事,心裏更是有些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