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呢?還是沒消息?”
蕭徹擰眉,神色淡淡的略過跪在下麵的仆從。
眾人噤若寒蟬。
“一群廢物!”
蕭徹將書房裏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一遍。
突然有個婢女一咬牙站了起來:“將軍,夫人她......從後門溜出去找賢王了。”
我驚駭的看過去,隻見那婢女額前滿是汗珠,甚至因為過於緊張而抖如篩糠。
我依稀記得這個婢子是跟著周蘭來的。
蕭徹隻整愣了一瞬,隨即滿意的笑了起來。
“好,好得很!”
又是一陣劈裏啪啦的摔東西聲。
我知道,蕭徹信了。
他愛的不是我,而是他的麵子。
蕭徹需要一個理由讓他挽回顏麵,即使這個理由有損我的名譽。
他不會查證的。
“本將軍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什麼時候!要是不回來就永遠別回來了!”
——“去請夫人回來!”
蕭徹憤憤的提筆寫下休書二字。
仿佛這樣就能震懾住我。
他知道的,我愛他入骨,他也知道的,我們陳家愛重名聲,我不會同意和離的。
但今時不同往日,我已經死了。
他不知道我的靈魂現在就站在這,更不知道我的屍體就在他的不遠處。
周蘭光彩照人的走進來,身上穿戴的全都是我母家給我的首飾。
“徹哥哥。”周蘭癟著小嘴,撲在他的懷裏。“這裏有厲鬼找我們的孩兒索命。”
蕭徹聞言眸色一凜。
“我一閉眼,就能看見一個孩童,他要掐死我!”
——“他說,他叫......蕭玉恒。”
我的靈魂僵在原地。
這個名字倏然的撕開了我的記憶,漏出從未愈合的傷疤。
蕭玉恒,是我那早夭的孩兒。
我不明白已經染了病死去一個多月的孩子,能給她帶來什麼威脅?!
但顯然,蕭徹不這麼覺得。
他眯起了狹長的雙眸。
“都是陳寧安教壞了孩子,你且安心休息,玉恒是好孩子,他不會......”
周蘭將他的手輕輕按在小腹上。
“可是,我們的孩兒還活著,徹哥哥難道要因為一個死人讓我們的孩子也不得安生嗎!”
蕭徹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明天我會把玉恒的墳遷個位置,你安心養胎。”
遷墳!
這麼大的事,蕭徹也不想著問問我的意見!
我的玉恒做錯了什麼!如果我的玉恒真是厲鬼,為什麼同為魂魄的我卻看不見我的孩子!
靈魂大概是不會哭的。
但此刻,一行陰濕劃過臉頰。
周蘭滿意的點點頭,下巴舒服的擱在蕭徹肩頭。
“謝謝徹哥哥,我聽說玉恒死的時候渾身都是紅點,臉上青紫一片真是駭死人了。”
聽說?
我的眼神逐漸陰沉下來。
我的玉恒死的時候,隻有我一個人在,他的喪禮都是我一手操辦的。
整個府上,就連蕭徹都在照顧扭了腳踝的周蘭。
她是聽誰說的?
還是說,玉恒的死因其實另有緣由。
——我的孩子是被她害死的?!
無法查證的念頭像野草一樣瘋長。
我真想立刻撲上去掐死她,但我做不到。
“將軍,我沒找到夫人......”
派去賢王府的小廝無功而返,卻被蕭徹一腳踹翻在地。
“將軍息怒,說不定......說不定夫人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小廝跪在地上抖如篩糠,為了保命口不擇言。
蕭徹目光陰沉的扼住他的脖頸,小廝的臉逐漸漲紅。
“誰允許你這麼說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