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替代品

楚照林的心徹底亂了，他想到一件舊事，有一次他在江婉的房間翻到了一本相冊。

可是還未來得及打開，便被及時趕到的江婉奪走。

那一天江婉朝著他發了一次火，他記憶中江婉唯一一次發火，還是為了一本沒來得及打開的相冊。

相冊裏麵到底裝著什麼秘密，能讓江婉視若珍寶，不許任何人觸及。

來到江婉的梳妝鏡前，楚照林深吸一口氣，知覺告訴他，他不應該去看江婉的秘密。

可現在的他根本不知道江婉在哪裏！

明明江婉答應過的，今天晚上一定會回來陪他過這最後一個生日的。

可是......江婉沒有，也沒在徐秋雨身邊。

現在的楚照林不覺得自己在江婉心中是最重要的存在，但至少不會這般被熟視無睹吧？

就為了那個......顧銘？

他到底是誰？

楚照林心一橫，已經快要失去理智的他，一把將抽屜拉開，再次看到了那本相冊。

自覺告訴他，他想要的答案全都在這相冊中。

翻開相冊，扉頁上寫著一行字：一生所愛。

楚照林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這所謂的一生所愛是誰？

無數的疑惑在楚照林腦中纏繞著。

他在也顧不得其他，翻開扉頁，緊接著便是一張張照片，照片的背景不斷的變化。

從兩小無猜，到長大成 人，每一段的成長，每一段的經曆全都被江婉完完整整的記錄。

所有的照片都隻有一男一女兩個人，楚照林認得出來，那女孩是江婉。

至於那男孩，毫無疑問，便是徐秋雨口中的顧銘。

在相冊中，楚照林見證了江婉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變成了如今這副成熟的模樣。

也同時見證了顧銘的成長。

他飛速的翻動著相冊，每翻動一頁，就好似有一絲精血從身體裏抽走。

楚照林的臉白了，眼眶卻紅的嚇人，他覺得自己已經徹底可以放下江婉了，可是他卻無法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照片上的每一處風景他和江婉全都去過，所有拍照的姿勢，角度，甚至於他穿的衣服全都和顧銘一模一樣！

楚照林嘴唇發白，身體不住地顫抖著，翻看相冊的手也在不住地顫抖著，他想找一張照片，一張他和顧銘不一樣的照片！

哪怕隻有一張，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推翻心中所有的想法。

哪怕隻有一張不同，都好......

下一秒，楚照林僵住了，眼前的照片停在了顧銘和江婉十八歲那年的合照。

江婉笑中帶淚，顧銘眼中再也沒有光彩。

楚照林小心翼翼地將照片從相冊中拿了出來，背麵是一行字：顧銘，我絕不會讓你離開！

十八歲那年，顧銘離開了江婉。

十八歲那年，江婉收養了楚照林。

楚照林心中最後的僥幸蕩然無存，他癱坐在地上，渾身顫抖，臉色慘白。

和江婉在一起的幸福記憶，如同破碎的拚圖，轟然坍塌！

他明白了，為什麼江婉會樂此不疲和他做一切情侶之間能做的事情。

他明白了，為什麼在自己表白之後，江婉越發冷漠。

原來！原來這十年來，江婉眼中的愛意不是給他楚照林的，而是給顧銘的！

原來！這些年來，他不過是顧銘的替代品僅此而已！

楚照林癱坐在地上崩潰大哭。

十年！整整十年！

江婉用十年的時間為他編織了一場夢！

原來所謂的幸福，所謂的美好，是顧銘的專屬！

在江婉從沒有他楚照林的存在！從來沒有！

“為什麼！為什麼啊！我愛了你整整十年啊！”

“我是楚照林，不是顧銘啊！你看看我啊，我把心都挖出來了，難道你看不到嗎？！”

楚照林痛苦的嘶吼著，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比他將刀插 進自己胸口的時候還要痛。

那這十年到底算什麼？

在江婉心裏，他楚照林到底算什麼啊！

楚照林想要一個答案，無論如何，他都想知道一個答案。

他顫抖地拿出手機，撥通了江婉的電話，十幾秒之後，耳邊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喂？你是小楚啊，婉婉在洗澡呢，現在我們不太方便。”

電話那頭傳來顧銘曖昧莫測的聲音，聽得楚照林的聲音都在顫抖，他猜的不錯，江婉和顧銘在一起。

“還有多久才方便，我有話要和她說。”

電話那頭傳來了嗤笑聲。

“婉婉等了我十年，我們今天好不容易重逢，會做什麼，你應該清楚吧。你也是個成年人，不用我多說了吧？話說，你不過是她的養子，沒理由管這麼多，我見過你的照片，還別說，我們長地真像......”

羞辱意味躍然人前，顧銘的話好似一根針狠狠紮進楚照林的心中。

原來顧銘都知道我的存在。

所以，自始至終，隻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我隻是想......”

顧銘沒有等楚照林說完，顧銘直接掛斷了電話。

楚照林頹然放下手機，他已經在顧銘口中聽到了他想聽到的答案。

楚照林看著已經快燒地傾斜的蠟燭，雙手合十，許下了二十三歲的願望。

我希望小媽能夠一直幸福下去，希望她長命百歲，歲歲平安，往後餘生，再也不要想起我。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將蠟燭吹滅。

那顆愛著江婉的心也隨之去了。

楚照林將自己在別墅的生活痕跡全都清理，隻留下了三樣東西。

從小到大，他和江婉的相冊。

一張銀行卡，裏麵有他全部的積蓄。

一張紙條：小媽，謝謝你的養育之恩，你要一直幸福下去。

楚照林提起行李箱，扭頭看了看這個和江婉有十年回憶的別墅，轉身離開，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