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柘的小青梅醉駕撞到了人。
匆匆趕來的江柘為她處理好現場,直接帶她離開。
當晚他作為法醫為死者屍檢,修改證據為小青梅脫罪。
但他不知道,解剖台上的屍體——是我。
他唯一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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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柘!我,我好像撞到了人!我好害怕!”
夜裏11點,江柘被一陣鈴聲驚醒,混沌的思緒在聽見徐嬌啜泣聲時,
他霎時清醒過來,“你別怕,我這就過去找你。”
江柘迅速翻身起床,隨手抓過外套就匆匆往外跑。
向來注重形象的男人,此刻竟著急忙慌的連衣服都扣錯。
江柘一路疾馳,剛到地方,徐嬌撲進他的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如果忽略地上那一團血肉模糊,還以為她才是這起事故的受害者。
江柘的手臂動了動,但想到了什麼,到底是沒有推開她,
隻是在聞到她身上濃鬱的酒味時,他神色複雜道,“你喝酒了?”
徐嬌的淚掉得更凶了,“我都失戀了,你還不允許我喝酒嗎?”
她看著江柘,眼神幽怨又哀切。
江柘嘴唇翕動,他是個優秀的法醫,很清楚徐嬌的行為意味著什麼。
但他還是猶豫了,畢竟,今晚的事情他有很大的責任。
如果不是他今晚拒絕了徐嬌的表白,她也不會酗酒,
導致如今的局麵,想到這,他開始冷靜地勘察四周。
這裏是郊外的小路,路燈昏暗,沒有監控......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人。
多年的工作經驗,讓他瞬間就判斷出對方已經沒有氣息,
他眉頭緊蹙,似乎對眼下的情況感到棘手,除此之外,再無多餘的情緒。
我苦笑一聲,這倒也不能怪江柘。
連續兩次的碾壓,導致我身體嚴重扭曲變形,臉部更是血肉模糊,辨別不出原來的模樣,這副慘狀,就連我自己,都險些認不出來。
江柘安撫好徐嬌,開始動作迅速的清理了現場痕跡,並且刪除行車記錄儀裏的記錄。
臨走前,他在我屍體旁邊停頓了一瞬,就在我以為他看出什麼時,他快步越過我,帶著徐嬌離開。
剛剛提起的心,猛然落回原地,我被巨大的失望挾裹,隻是如今成了鬼魂,連哭都做不到。
我怔怔站在原地,看著徐嬌滿臉柔弱的依靠在他懷中,卻突然回頭看了我的屍體一眼,目光陰鷙寒涼。
我循著視線看去,發現她看的是我的左手,一場車禍,它變得形狀扭曲,五指幾乎成了肉泥,隻有無名指上的婚戒還算完好。
江柘帶著徐嬌就近找了家酒店,我也被迫跟著飄在半空跟著他們。
我看著江柘溫柔的讓她換下衣服去洗澡,又給她點了份醒酒湯,忽然想起自己躺在路邊的屍體。
那副慘烈的模樣,恐怕要嚇壞往來的路人了。
江柘也不知道稍微替我遮掩一二。
不過也正常,他那為數不多的體貼細致,盡數都放在了徐嬌身上,哪還有多餘的精力給旁人。
想到上次為了工作喝酒應酬到深夜,朋友讓江柘來接我,他隻是一句“在忙”就掛斷了電話。
我自嘲地笑了笑。
結婚三年的妻子到底比不上相伴多年的青梅。
我很想知道,為了徐嬌,江柘會做到哪一步。
江柘陪著徐嬌整理好情緒,便馬不停蹄的帶著他去見了律師。
這個人我也認識,是江柘多年的好友,業內有名的常勝將軍。
“徐叔把嬌嬌托付給我,我不能視而不見。你一定要幫幫我。”江柘的語氣鄭重認真。
徐嬌聞言,微腫的眼睛裏慢慢都是感動。
看著這一幕,我心口微窒,巨大的酸澀縈繞於心。
“這種情況說難不難,查一下死者家屬,如果關係不好的話出錢消災,讓家屬簽諒解書,徐小姐是不會坐牢的。”律師的話音剛落,江柘緊皺的眉頭微鬆。
他陪著徐嬌,和律師對了一晚上口供,直到天色大亮,他才揉揉眉心,先行回局裏上班。
剛進門,局裏的同事麵色匆匆的走過來。
“江柘,剛接到報案,郊外發現一具女屍,已經查出涉事車輛的車主的身份。現在已經批準,馬上準備出警。”
江柘眉頭微跳,不動聲色點頭,“好。”
他換好衣服,隨同事們一起出發。
路上,江柘擰著眉,闔眼靠在座椅上休息。
他應該是又頭疼了,江柘有偏神經性頭疼,這兩年我幫著調理,症狀開始逐漸減輕,但偶爾沒有得到好的休息,還是會發作。
果不其然,江柘很快拿出手機給我發消息,“我頭疼,你來局裏給我送個藥。”
若是往常,我必然會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出發,因為我舍不得他受罪,可現在,我已經是有心無力。
江柘發出消息,沒有得到回複,他似乎終於想到什麼,麵色帶了一抹不耐,“你還在因為昨天的事情生氣?”
“我說過,徐嬌隻是我妹妹,是你多想了。”
“婚紗照什麼時候都能拍,你別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
我魂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委屈和不甘的情緒衝刷著我的回憶,讓我劇烈的顫抖起來,在江柘的世界裏,隻要涉及徐嬌,她永遠都是對的。
哪怕我是他的妻子。
而這次,也不例外。
我和江柘是在三年前結的婚,因為他工作的原因,整個過程都很匆忙,以至於沒能拍成婚紗照。
這件事成了我最大的遺憾,後來,我軟磨硬泡了半年,終於讓江柘鬆口答應了補拍婚紗照。
昨天就是我們約好拍照的時間,我懷著滿腔期待和欣喜出發,可中途因為我小心翼翼的提及了一句,希望他和徐嬌保持距離,江柘就大發雷霆,丟下我獨自離開。
期待落空,我顧不得傷心,趕忙給江柘打電話,試圖跟他道歉。
可是他電話不接,消息不回,直到晚間,我收到消息,得知他和徐嬌在江南會所,便匆匆趕過去。
沒想到,中途卻意外遭遇車禍,再沒有站起來的機會。
警車很快趕到車禍現場。
經過一晚上的時間,我的屍體看起來更加慘不忍睹,我隻是簡單掃了一眼,渾身便好似再次經曆了昨晚被碾壓而過的劇痛,靈魂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我瑟縮著躲在江柘後麵,心底升起一股期盼。
他今天會發現,這具屍體是我嗎?他會給我一個公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