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現在知道討好我了？晚了！什麼便宜的爛貨我才不稀罕呢。」

手機裏的錄音一點一點擊潰顧辭最後的防線。

他的臉色陰沉一分，我臉上的笑容就甜一分。

錄音裏唐甜極易辨認的聲音和閨蜜吐槽著。

「讓你送個姨媽巾怎麼現在才來。要是被顧辭那個笨蛋發現了，我還怎麼撈錢。」

正巧唐甜從廁所出來，和顧辭四目相對。

唐甜隻慌張了一瞬間，就轉變了表情。

一把抱住顧辭的胳膊，一遍一遍道歉。

「我隻是太愛你了，所以才會想用孩子栓住你。」

顧辭卻徹底換了態度，冷冰冰的將人推開。

「你知不知道為了你，我花光了幾乎所有積蓄，包括我的心，我的愛。」

唐甜卻開始撕扯著顧辭的衣服像一塊粘人的狗皮膏藥。

我在一旁看著兩人一遍遍的指責謾罵，心裏隻覺得天道好輪回。

從前顧辭覺得我每次吵架都像個潑婦一樣，不比唐甜溫柔端莊。

覺得我剖開心向他顯露委屈和愛意的行為麻煩，可一旦他自己的真心被別人踐踏，他隻會更加卑微。

當顧辭清醒過來，開始找我的時候，我早已離開。

10

半個月後，當我悠閑的在廚房品嘗自己煲的湯的時候。

外麵的門被人砸的震天響。

開門的一瞬間，顧辭抱著一大束玫瑰花單膝下跪在我麵前。

不管不顧的掏出戒指開始求婚。

「念念，我想清楚了，從前是我的錯，沒有給你足夠的愛，現在正好是個重新開始的好機會。」

沒等我回應，顧辭已經開始將戒指往我手上套。

我不耐煩的將戒指扔出了樓道。

「我們已經離婚了，趕緊滾，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顧辭眼裏罕見的開始流露出後悔和委屈。

或許是體驗過真心被踐踏後的感覺，這次顧辭的態度好了不少。

花束的廉價香味熏得我直打噴嚏。

唐甜最愛紅玫瑰，所以每次不管大小節日，顧辭都會為了她特意從國外空運最新鮮的玫瑰。

看著我渴望的眼神，顧辭從來隻是出言譏諷。

「都說鮮花配美人，黃臉婆配什麼？配菜花呀！」

或許是心中僅存的愧疚，今天的花束是廉價的肥皂花，上麵還噴著嗆鼻的香水。

他永遠覺得一束肥皂花是取得我原諒的最高成本。

沒等我拒絕，顧辭已經熟練的進了客廳。

「念念別生氣，我現在絕對對你一心一意，不信手機交給你隨便查。」

現在我雖然不在意，卻依然從顧辭的另一個微信小號裏找到了和唐甜的聊天記錄。

我一點一點仔細翻看著，生怕錯過一條轉賬記錄。

欠我的錢，少還一點也不行。

直到我點開了顧辭和唐甜拍的情侶小視頻。

顧辭尷尬的臉色一陣一陣泛著紅，飛快地將手機奪過去。

看見我冷冰冰的態度，顧辭有些嫌棄的皺著眉。

「要不是你在床上一點情趣也沒有，我怎麼會幹這種事情。」

無論發生什麼，臟水依舊會被潑在我的頭上。

曾經我為了討他開心，苦練身材，將自己打扮成完全不適合的風格。

每天都在服美役，卻隻能換來他一句「東施效顰，醜人多作怪」。

「沒事趕緊走，別臟了我房子的空氣。」

顧辭耍賴似的躺在沙發上開始賣慘。

「我淨身出戶，沒錢也沒房子，你就忍心我流浪街頭？」

「況且你安康魚過敏突發蕁麻疹，我還可以照顧你呢。」

我瞬間後背發涼，像被人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意識到說錯話的顧辭，嘴裏支支吾吾解釋不清。

對我向來漠不關心的顧辭怎麼會知道我安康魚過敏？

忽然想起，生日那天，顧辭的態度反常極了。

不僅親自下廚說要讓我嘗嘗我從沒吃過的安康魚，還不斷殷勤地問我感受和身體狀況。

再到後來，聽到醫生說我過敏性蕁麻疹他意料之中的反應。

原來這一切都有跡可循。

僅僅隻是覺得我打擾了他和白月光的約會，就可以用這種方式將我徹底支開。

我活生生一條命連唐甜的狗都比上。

顧辭局促不安地用手揪著我的袖子，緊咬著雙唇，不敢看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最後幾個字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

桌子上的情侶水杯被我扔過去砸在顧辭頭上，鮮血順著他的額頭留下來。

「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我攥緊手心，控製住內心想要刀人的情緒，將話重複了一遍。

顧辭猶豫著不肯走，卻在看見我因為憤怒發紅的眼睛時，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

「念念，你相信我，我會補償你的。」

11

顧辭知道我是個念舊的人。

不知道從哪裏搜羅來了一堆小破爛。

送給我的絲巾，是他和唐甜出去旅遊擦完嘴忘記扔的。

香水是他在商場陪唐甜抓娃娃充值10000送的。

......

我才忽然發現這麼多年我的婚姻和這堆破爛一樣，都毫無意義。

十年同床，他卻連一件拿得出手的禮物都沒有送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