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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澤安看著我的樣子，臉色卻再次沉了下來。

“看你的樣子，怕是這百年的流放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麼。”

“可當年，你害得阿霄遍體鱗傷的時候，阿霄遭受的痛苦可是你的成千上百倍。”

“既如此，讓你再受百道天雷的懲罰也不為過。”

他說著，示意一旁的仙侍將我拉出去。

我猛地抬頭，幾乎是祈求一般地看著他。

“不要！不要......”

“我求您，求求太子殿下，高抬貴手......”

我跪在地上磕頭，一聲又一聲，直至我的額頭滲出絲絲鮮血。

直到蘇澤安的神色變得有些遲疑，黎霄這才開口：“好了，澤安，我也沒什麼大事。”

“隻不過，想起那幾日的屈辱，我這些年還是偶爾會做噩夢。”

她說著，默默低下頭落了淚。

蘇澤安急了，他輕聲安慰著黎霄，一個眼神示意身旁的仙侍繼續。

我被拖了下去，一道道天雷砸在我身上，讓我疼得早就喊不出任何話。

一百道天雷結束，我癱倒在地上，任由仙侍把我像一條喪家犬一樣拖出去，扔在大殿前，受所有人的白眼。

我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著自己的寢殿走去。

路過天界的蓮花池，我垂眸，看向池子裏的自己，我卻恍了神。

池中的自己瘦骨嶙峋，麵色蒼白，脖子上是未曾消退的紅痕。

我緩緩拉開自己的衣襟，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傷疤顯露出來。

莫名的，我的眼眶再次酸澀了起來。

一滴又一滴的淚水掉進蓮花池，最終消散不見。

九尾狐一族向來愛惜自己的容貌和身體，容不得身體留下一點傷疤。

更何況，九尾狐的妖骨自愈能力很強，隻要不是致命的傷都可以在短時間內自愈，不留下一點痕跡。

曾經，我是九尾一族妖骨最純粹的一個，妖力自是最旺盛。

可現在，我的九尾卻隻剩下兩尾，體內的妖骨也早就破敗不堪，自愈能力每況愈下，身上也滿是醜陋的疤痕。

七條尾巴，有三條是為了救回瀕死的蘇澤安。

還有三條，則是被蘇澤安流放至邊界時，那些妖族生生砍斷的。

我背叛母族，偷取母族的至寶來救危難中的蘇澤安，早就被妖界眾人唾罵。

蘇澤安把我流放到妖界，那些妖又怎麼會放過我？

沒日沒夜的欺辱，身體上遍布的吻痕和傷痕全都證明了一切。

至於剩下的一條，便是那百道天雷落在我身上時消失的。

如今我也不過剩下兩尾，若是盡數斷掉，我也便會消散於天地間。

正想著，身後突然傳來一股熟悉的氣息。

驚嚇間，我的腳一滑，整個身體不受控製地下墜。

下一秒，身體被一隻手抓住，隨即被扯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猛地推開他，麵前的人看著我的樣子愣了愣。

我垂下頭，恭敬回道：“二殿下。”

蘇澤沐沉默良久才開口：“念紓，你瘦了好多。”

“他......是不是又罰你了？”

我心頭一顫，連忙回道：“多謝殿下關心。”

“是念紓自己犯了錯。”

蘇澤沐歎了口氣，拉過我的手，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

“這是上好的傷藥，過幾日，我帶仙醫來給你瞧瞧。”

我搖頭，想要縮回手，“多謝二殿下。”

“不必了。”

蘇澤沐卻強硬地把藥塞在我手上，“念紓，若是有需要，可以來找我。”

說罷，他徑直離開了蓮花池。

我望著他的背影，有一瞬的發呆。

反應過來後，我默默收起那瓶藥，卻絲毫沒有要打開用的意思。

如今我身上的傷痕，早就不是幾瓶藥可以解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