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開始脫這套不合身的中式喜服,現場的氣氛終於安靜下來。
我環顧現場,賓客麵麵相覷。
這場地布置簡陋,連紅色的喜悅都不曾見到。
我猜,這本來就不是什麼正式婚禮,大概從頭到尾都是許連山想要哄方嬌嬌玩組的局。
許連山看到我的動作,臉色陰沉:
“陳念夏你這是幹什麼,在場那麼多人,你故意給我難堪?”
我冷笑一聲:
“這婚禮,你們慢慢玩。”
“也祝你們這對渣男賤女,鎖死,別再禍害別人。”
說完,我轉身離開。
許連山想起身拉住我,隻是他懷裏的方嬌嬌發出一聲輕輕的啜泣,他就連忙去哄人了。
我穿著打底裙,穿過長長的通道。
沒有一個人攔我,他們都圍著方嬌嬌安慰她,生怕她有一絲不開心。
還好,我留了一手。
早早就讓閨蜜在場地外等我。
以至於我出去後,不至於連回家的路,都那麼坎坷、難堪。
回家的第一件事,是找出我早就精心挑選好的婚紗,上麵一道長長的口子。
昨天晚上,許連山和方嬌嬌就是以此為借口,逼我同意今天穿那套偏大的中式喜服。
我抬手摸上那道裂口,邊緣整齊,一看就是人為損壞。
想起當時我挑婚紗時興奮的心情,我隻覺得好難堪。
我跪坐在地上,把臉埋在婚紗中,胸口很悶,心臟很疼,卻哭不出來。
這時,手機提示音響起。
是方嬌嬌。
她發來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兩人相互依偎,十指相扣,親密非常。
方嬌嬌一個字都沒說,挑釁意味卻能衝破屏幕。
我自虐一般,盯著那張照片,放大縮小,把每個細節都刻在眼底。
心臟傳來刀割般的痛楚,我卻隻覺得痛快,就好像這樣能一點點地斬斷我和許連山之間的情絲。
我站起身,因為蹲久了,眼前一陣陣發黑。
等我再次能看清的時候,那些情緒好像隨著黑暗一同褪去。
心死了,就不愛了。
夜幕慢慢降臨,許連山和方嬌嬌都沒回來。
我一點也不意外,這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我卻沒有像以前一樣瘋狂給他打電話,生怕他和方嬌嬌一起在外麵過二人世界。
我平靜地找出我另一部手機,找出通訊錄裏的號碼,撥通:
“哥,我要出國。”
自從我告訴家裏我談戀愛了之後,他們就一直想見許連山一麵。
可是組了一場局之後。
許連山嫌棄我家裏人高高在上,我家裏人嫌棄許連山不求上進,心術不正。
我當時愛慘了許連山,不聽家裏的勸阻,執意要和許連山在一起。
後來他們也便由著我去了。
那時候我媽媽撫摸著我的臉頰,用我看不懂的眼神注視著我:
“念夏啊,日後你就懂了,你隻需要記住,家庭是你永遠的後盾。”
從那以後,他們不再主動聯係我,我也沒有主動聯係他們過。
現在想來,他們才是最懂我的人,知道我不撞南牆不回頭,隻等我哪天徹底成長。
哥哥一直想讓我接手他在國外的公司,我這一通電話打過去,他自然是欣然應允,還不忘調笑我:
“我那戀愛腦妹妹終於想通啦?”
聽了這話,我臉上一陣火辣辣的,隨便搪塞幾句我便掛了電話。
我開始收拾行李,隻想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至於我不需要的東西,我也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