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爹把我賣給江大戶做妾。

江大戶不喜歡我，我就混吃等死。

沒想到他八歲的衝喜小新娘，奶娘被貴妾趕出去，哭著要人陪睡。

這活推來推去推到了我頭上。

我自幼帶著弟妹，帶個孩子倒是順手的事。

轉年，又有妾室死了，不被人待見的三公子被送到我院裏。

直到囂張跋扈的妾室被打死在祠堂，一直被他養著的大公子，也被送到了我的小院子裏。

......

我爹把我一百兩賣給江大戶做良妾。

從進江家門，我就知道，我是拿來生孩子的，死活都不重要。

前幾日江貴妾發了很大的脾氣。

把小主母的奶嬤嬤攆了出去。

今天江家雞飛狗跳。

“我不管，我要奶嬤嬤！我要吃奶！夫君小氣，我都看見夫君吃奶了！憑什麼你能我就不能！”

八歲的衝喜小主母，躺在地上撒潑。

江老爺臉上一陣紅一陣綠。

也是，辦那事讓人看見，還被喊出來，該臉紅的。

我正躲在角落裏裝死，突然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

“老爺，不如讓大丫陪著吧。”

我被推出去，低著頭正和躺在地上的小主母對視。

她才八歲，跟我妹妹一樣大，若不是因為衝喜，此時正該在爹娘懷裏撒嬌。

“大丫，你陪福寶睡吧。”老爺被鬧得煩了，一錘定音。

“是。”我從沒想過反抗。

我心知，也該是我。

因為這院子裏，要麼是家生子，要麼是受寵的貴妾，隻有我一個從外麵買來的良妾，還不受待見。

所幸我自幼帶著弟妹，帶個小孩子倒是順手的事，雖然這小孩子是我的當家主母。

陪小主母睡的第一夜，我很驚惶。

雖然她還小，但我們身份有別。

她一生氣，我許就活不成了。

沒想到小主母並非白日那般跋扈，反而窩在我懷裏，小聲哭了起來。

“大丫，你想不想家？”小主母哭得直打嗝。

我努力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想。”

家裏吃不飽，穿不暖，爹打娘罵。

我在這雖然苦悶，也被人打罵，但能吃飽穿暖。

小主母壓抑的哭聲更厲害：“我想，我想我奶嬤嬤。”

她斷斷續續說著奶嬤嬤的好。

從出生她就沒離開過奶嬤嬤身邊，夏日給她打扇捕蚊，冬日給她縫毛茸茸的帽子。

奶嬤嬤從來都舍不得她哭，就是被趕出去之前，也連連囑咐她，要保護好自己。

其實我並不能共情小主母和奶嬤嬤。

但看見小主母哭得這麼傷心，我也跟著難過起來。

“夫人，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我抱著她，講了在說書先生那，唯一聽過的故事，臥薪嘗膽。

小主母忽閃著大眼睛：“大丫，那我臥薪嘗膽，明天能見到嬤嬤嗎？”

我咬了咬牙：“能！夫人你好好休息，明天就能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