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很久才醒來。
環顧四周,這是產科VIP豪華單間,什麼設備都有,唯獨不見嬰兒床。
我心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卻抱著一絲僥幸,孩子是去洗澡了。
護士進來,看我醒了,囑咐我多喝水排尿後盡快下地。
我問她:“護士,我的孩子呢?”
她看著我甚是同情:“向晴,孩子羊水栓塞,沒救過來。”
“林澤呢?”
“江晚產後出血,林醫生陪著呢。”
我難產,來不及剖,在我強行要求下,拉了產鉗,孩子卻還是沒有活下來。
明明早晨她還在我肚子裏動,到了晚上,就已經和我天人永隔了。
林澤去給江晚手術後,一直沒回來過,甚至連電話都不曾打一個。
我摸著幾近平坦的肚子,淚水直往出流。
護士看不下去,給林澤打電話過去,開著免提,想讓林澤安慰安慰我:
“林醫生,你太太醒了,現在情緒很不好,你快回來看看吧。”
林澤非常不耐煩:
“小路,你是怎麼回事?江晚還沒有度過危險期,我怎麼走得開。
我太太這邊,不是讓你們多關照一點嘛。
她平日裏就嬌氣愛作妖,生孩子就是鬼門關走一趟,要是衝你們發火了,多擔待一點,回頭我請客。
把電話給她吧。”
我拿過來手機,他不問緣由就開始指責我:
“向晴,你怎麼這麼不懂事,知道我忙,還給我添亂。
知道你生孩子了,是我們林家的大功臣,別鬧,乖乖等我回去,少不了你的禮物。”
在他眼裏,我就隻是個生孩子的工具,我做什麼都是嬌氣不講理,都是用來向他討禮物的手段。
十年的感情,我看著他從一個小主治,晉升成產科的行政主任,直到現在,我才認清自己嫁的是個什麼冷血的東西。
我強逼回淚水,說道:“林澤,你來病房吧,我要離婚。”
“向晴,你總是這樣無理取鬧。我告訴你,我現在不想哄你,你好好反省反省。”
電話那頭傳來江晚的聲音:
“啊澤,你不要這麼凶嘛,嚇到寶寶了。”
他吼完後掛斷了電話,我的眼淚卻再也忍不住。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林澤,你是什麼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