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在說什麼屁話！”

沈攬月額頭青筋直跳，雙眼有些發紅，看起來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

小將軍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其實沈攬月很清楚，這個小將軍忠於自己，絕不會撒謊欺騙。

她隻是難以置信：那個自私自利的人怎麼可能會死呢？她從來沒想過讓那個人死啊！

帝王終究是帝王，沈攬月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心緒。

她近乎艱難地開口：“那個守墳人是怎麼說的？”

小將軍渾身一顫，露出不忍的神情。

他低聲說：“當年雲將軍為了救您，瘴毒入體。”

“您曾許下誓言與他同生共死，他卻知道大胤不能沒有您，所以......”

所以裝作叛國，所以死在沈攬月刀下。

塵封的真相終於破土，那個死於盛年的雲將軍也終於得見天日。

我雲晏和，生於大胤，忠於大胤，一生從未有愧！

沈攬月如遭雷擊！

如果說我已經死亡的消息令她心神震顫，此時的話便讓她幾乎失去理智！

“你說......什麼？”

“為朕尋草藥解毒的不是阿俞嗎？怎麼會是雲晏和？”

“他不是最珍惜自己的命了嗎，怎麼可能為了救朕而死！”

最後幾個字，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報信的小將軍低下頭，眼中劃過破碎的流光：“陛下，或許這麼多年來，我們都誤會雲將軍了......”

那個身敗名裂的人，是大胤的守護神。

而受盡沈攬月庇護的人，才是狼子野心之輩。

沈攬月搖著頭，不願意接受：“朕不信，你們都在騙朕......”

“一定是雲晏和收買了你們......”

“朕要找阿俞問清楚！隻有阿俞不會騙朕！”

已經崩潰的女帝跌跌撞撞地離開，卻沒有一個人阻攔。

孟子俞已經是倭國軍隊的主帥，但聽說沈攬月來前線找他，他孤身一人騎著馬來到了沈攬月麵前。

一見到他，沈攬月的眼睛便亮了起來。

她說：“阿俞，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

“雲晏和根本沒死，他們都是在騙我！隻有你會站在我這邊，對吧？”

高傲的女帝低下頭顱，眼中閃動著淚光，把孟子俞當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孟子俞卻笑了，看她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憐憫。

“誰說雲晏和沒有死？”

“是你親手殺了他啊。”

沈攬月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中期待的光輝逐漸熄滅。

她的嘴唇發白：“什麼意思？阿俞，你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聽不懂......”

這時候，她甚至不再自稱為“朕”。

她拋棄了帝王的身份，乞求命運對她高抬貴手。

可是孟子俞嘲諷的眼神，讓她意識到了事情的真相。

沈攬月渾身發抖，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頭，以抑製洶湧而來的痛苦。

“居然是真的......”

“我真的害死了他......”

“他真的沒有背叛我......”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她到底做了什麼？

害死了我，害死了我所有的親人！

孟子俞歎了一口氣，走上前，揉了揉她的腦袋，就像之前很多年一樣。

他溫柔地勸說：“雲晏和已死，大胤兵敗已成定局。”

“看在過往的情分上，隻要你願意舉國投降，退位讓賢，我還是可以娶你。”

“雲將軍在天之靈，也會為你找到一個歸宿開心的吧。”

“你覺得如何？”

在他麵前一向柔和的沈攬月眼中燃燒起了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