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錄坐在書房裏仔細批閱奏折,如今皇上重病在床,所有朝政都是簫錄代勞。
旁邊有一個宮女在給簫錄磨墨,我便也站在簫錄旁邊,看著簫錄認真的模樣。
倏地聽到門外傳來一聲脆生生的女聲。
「太子哥哥~臣妾來看你了。」
看到來人時,我呼吸一滯,一個穿著綾羅綢緞,頭戴步搖的女子出現,全都跪了下來,齊刷刷喊道。
「參見太子妃。」
太子妃?
簫錄他......成親了?
那個曾許諾我今生除我之外不會娶其它女人的簫錄,成親了啊。
我的喉間一陣澀鹹,太子妃看向磨墨的那個宮女,麵露陰狠。
可馬上太子妃換了一副麵孔,她親昵的上前去挽著簫錄的胳膊,黏黏膩膩的聲音響起。
「爹爹說您馬上要登基了,說臣妾不該總是霸占著殿下,要多給殿下物色幾個好的姑娘。」
話落,太子妃撅起嘴來,「可是殿下,您說過,隻會娶臣妾一人的。」
聽到這裏,我心再次絞痛,原來這種話,簫錄也會對其他人說啊。
簫錄刮刮太子妃的鼻子。
「本宮說到做到,小傻瓜,別氣了。」
我想起來了,這個女子,是曾經總是跟在簫錄屁股後麵,丞相嫡女,孫瀟瀟。
我記得那時簫錄總說孫瀟瀟煩人,像塊狗皮膏藥。
如今看二人舉止親密,鶼鰈情深,還真是諷刺。
孫瀟瀟開心的從食盒裏拿出了甜湯,有些羞稔道。
「殿下嘗嘗臣妾親手做得羹湯休息休息。」
「你是尊貴的太子妃,這種事本宮怎麼舍得讓你做?」
簫錄並未接羹湯,隻是心疼的握著孫瀟瀟的手。
我銀牙咬出聲,簫錄不舍孫瀟瀟做這種粗活,卻舍得讓我做,在我家的時候便罷,回到東宮的時候他總是吵著讓我為他洗手做羹湯,美曰其名他隻吃得慣我做的。
原來,我隻是身份低微,才配做這種事啊。
孫瀟瀟害羞之餘,還不忘瞪那個宮女一眼。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來伺候你家主子喝湯?」
宮女木訥的起身,準備接過羹湯,卻在還沒碰到的時候孫瀟瀟故意鬆手,滾燙的湯汁落在了宮女的手背上,疼得她縮回了手,手背馬上紅了一片。
「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孫瀟瀟一巴掌甩在了宮女的臉上,她直接跌倒在地。
「來人啊,將這賤婢押下去,亂棍打死!」
我看見孫瀟瀟的眼底盡是殺意,可簫錄並不介意,反而寵溺的注視著孫瀟瀟。
「何必為了一個下人動氣?這種笨手笨腳的丫頭直接打出去就好了。」
我自嘲的笑笑,孫瀟瀟和簫錄還真是天生一對,草芥人命,冷血無情。
宮女卑微的求饒,可簫錄和孫瀟瀟看都沒看她一眼,宮女被人拖了出去。
宮女被按在了長凳上,這時我才看清那宮女的模樣,那是曾經我在東宮裏唯一一個信任的丫鬟,夕顏。
夕顏是我最喜歡的花,我曾跟簫錄說過,夕顏俗稱牽牛花,我覺得此花頑強,雖不似牡丹國色天香,又不似荷花矯情難以養活。
其實更準確的是,我根本就沒親眼見過那種貴族司空見慣的花。
這個名字還是簫錄取得,他說見夕顏這丫頭和我有緣。
而我在東宮的日子裏,夕顏也確實對我忠心,替我著想。
曾經孫瀟瀟陷害過我好幾次,都是夕顏挺身而出,替我受罰。
怪不得剛剛孫瀟瀟看向夕顏的眼神那麼不對勁。
當帶著倒刺的板子落在了夕顏的身上,她痛到冷汗直流,卻不曾喊出聲。
我的心跟著一起痛,這樣的情景我也曾見到過,可每次夕顏都是為了我,這次,也不例外。
我就站在原地,喊聲蒼白無力,我沒辦法救父親母親,更沒辦法救了我在東宮裏唯一的姐妹。
打了差不多二十板子的時候,孫瀟瀟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她就站在夕顏的麵前,傳來孫瀟瀟陰狠的聲音。
「賤人,竟然敢勾引殿下,別以為你仗著曾經服侍過蘇妙語那個賤人殿下就能高看你一眼了。
「本宮告訴你,在本宮眼皮子底下,還沒有一個女子敢爬上太子的床,你與蘇妙語那賤人一樣,都該死!
「若不是蘇妙語那個賤人總是纏著太子哥哥,讓太子哥哥厭棄我,她也不必死的那麼慘,本宮隻略施小計,便能讓她中了埋伏,死無葬身之地,跟本宮作對,你們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我的眼前忽然恢複一片清明。
原來,我中埋伏是因為孫瀟瀟暗中通風報信,而我最愛的男人,卻與我的仇人成親了。
「你說什麼?」
簫錄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孫瀟瀟身子一僵,頭緩緩往回扭過去,在對上簫錄那雙深邃的眸子的時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簫錄猩紅著眼對孫瀟瀟吼道。
「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你害死了蘇妙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