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的第三年,父親攔住太子簫錄的龍輦,哀求他救我重病的母親。
簫錄卻冷笑開口:
「那個蘇妙語不是巴結上她的知縣大人了嗎?」
「怎可能淪落到來求我的地步?」
「看來一定是個冒充身份來搗亂的刁民了。」
他不顧父親的解釋,直接命人將他押入地牢。
更是下達命令,讓人斷掉他的口糧,禁止人為我母親治療。
他要親眼看看,我來到他麵前,承認自己有眼無珠,向他磕頭求饒的模樣。
可我死在了助他回京的道路上,怎麼去道歉呢?
簫錄的龍輦在民間遊街,他想讓百姓們都知道,如今他是這當朝唯一的太子。
許是三年未見,簫錄竟出落的如此成熟,好看的眉眼上染上危險,上位者的氣息壓迫得人喘不過氣來。
龍輦周圍有官兵層層把關,無人近得了簫錄半步。
在人群之中,我看到一個佝僂的背影,他朝著簫錄這邊張望,我的眉心突突的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看著父親穿過人群一瘸一拐的衝了出來,我大喊「不要」,可卻無人能聽到我的聲音。
「太子殿下,求求您看在蘇妙語的份上,救救她的母親吧!」
父親不顧官兵的阻撓,最終攔在了龍輦前,撲通一聲跪下,頭重重磕在地上,額頭很快便紅腫起來。
三年了,父親竟老得不成樣子,他如今卻滿頭白發,我看到他放在地上的手滿是傷口。
簫錄冷眼瞧著地下跪著的父親,居高臨下,像是在看一隻螻蟻,他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扳指,眼皮都懶得抬問道。
「你說誰?蘇妙語,那是何人?」
父親的身子一僵,我的靈魂也為之一顫。
簫錄不記得我了嗎?
我的心抽痛,就這樣愣愣的站在那裏。
「哦~本宮想起來了,是那個為了所謂的知縣大人將本宮置於危險之地,險些讓本宮死在叛軍手裏的負心女對吧?」
簫錄勾起嘴角,可笑意卻並未深至眼角,甚至變得陰狠。
我倒吸一口涼氣。
心中滿腹委屈。
父親頭磕得更重。
「太子誤會了,小女是為您找救兵,死在了路上。」
簫錄臉上隻是閃過一刹那的訝然,我心中滿懷期待,曾經那麼愛我的簫錄,會不會因為聽到我的死訊而感到難過呢?
他一定會心如刀割吧。
轉而簫錄笑道。
「蘇妙語那麼自私的人,會為了本宮而死?你這個刁民,冒充身份來搗亂,來人啊,將這刁民給本宮打入天牢!」
我愣了一瞬,可當我回過神卻發現,官兵將父親押著,父親反抗,嘴裏不停呢喃著。
「太子殿下,草民並未欺瞞,草民這裏有......」
父親邊說邊將手伸入衣衫中,似乎在找什麼。
但簫錄擰眉,我知道,他那是不耐煩的表情。
「賤民,竟敢擋本宮的道,還不押下去?」
父親掙紮著,卻被一支銀槍直接刺入了肩膀,鮮血瞬間染紅了父親的粗布麻衣,我尖叫著,撕心裂肺,想用身體擋住那些傷害,可銀槍直接穿過了我的身體。
是啊,我死了,我怎麼忘了呢?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隻有我聽到了,父親手中的東西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簫錄坐回了龍輦,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地上玉佩的碎片,我的心再次提了起來,簫錄是否能認出呢?
那可是簫錄曾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君子無故,玉不離身......
「停下!」
龍輦再次停下,我呼吸一滯,簫錄認出來了,那麼就意味著,簫錄會放過我父親,幫忙救母親了!
簫錄眼前蒙上一層冰霜。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這樣的女兒,雙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將此刁民打入天牢,斷了他的吃食,傳令下去,誰敢給蘇家老婦治病......
「殺、無、赦!」
最後三個字,簫錄一字一頓說著,我的心徹底跌入了穀底。
原來,簫錄本隻是想給我父親一個教訓,沒想到認出父親的身份,他要趕盡殺絕。
因為我嗎?
簫錄,你當真,如此絕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