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青璃曆劫的第三世,我護她從外門小弟子,坐上宗門長老之位。
我為她廢了靈根,為她中了魔族劇毒。
在她被心魔折磨的每個夜裏,我都耗盡靈力為她鎮壓。
我們靈蛇一族犯了大錯。
天帝讓我助青璃上神曆劫。
成了,便放過我的族人。
敗了,便全族流放極寒之境。
我已助她兩世。
如今,是最後一世。
隻要她得道飛升,我的任務便算是完成了。
在我的幫襯下,曾經宗門的小弟子。
如今已然成為誅殺魔尊的仙界第一人。
青璃離飛升隻剩一步之遙。
可一切計劃,都被蕭勤打亂了。
他是玄靈穀的小穀主,生來高貴,萬眾矚目。
蕭勤奪走了青璃所有的愛,兩人成了修仙界最煞慕旁人的神仙眷侶。
她甚至甘願留在凡間,陪蕭勤過完餘生。
練功場上,蕭勤指著我頸間的玉墜:「我記得你也有一個吧?莫非是你們的定情之物?」
「阿璃該與我一對兒才是。」
我看了眼頸間玲瓏剔透的玉墜。
是她去世生母的遺物。
扳指本是一對,青璃將其中一枚給了我。
剛到清源宗,她因為天資聰慧,引得其它弟子嫉妒。
他們偷了宗門珍貴的丹藥,炸了煉丹房,嫁禍青璃。
宗主要將她的靈根廢了,逐出師門。
是我跪下替她背了鍋,認了罰:「宗主,是弟子一時鬼迷心竅,偷了宗門丹藥,與青璃師妹無關。」
青璃怔住,想要辯解,宗主卻先她一步開口。
雖然青璃平日裏性格古怪,但奈何天資聰穎,是個修煉奇才。
宗主沒再追究,也不想追究,認下了我這隻替罪羊。
我被一掌震碎了靈根,廢了兩百年修為,隻留了內丹保命。
好在雖轉世為人,但我的靈蛇血脈仍在體內,保了我一命。
即便如此,還是痛的仿佛全身骨頭都碎成了渣。
恍惚間,我感覺有人扶起我。
耳邊傳來陣陣隱忍哭聲。
隨即,我的脖頸間被人戴上一枚玉墜,微涼沁骨。
一月後,我感覺好些,恢複了些許神智。
掀開眼皮便看見青璃。
她總是一副清冷孤傲的仙女樣。
這還是第一次,見她哭的如此,難看。
大拇指摩挲了下脖頸間的玉墜,我聲音虛弱:「這是什麼東西?」
她聲音嘶啞:「我娘留給我的,以後,你戴著吧。」
我撐著身子想起身。
她猛的將我抱進懷裏。
她在發抖。
一向不愛在別人麵前展露情緒,心緒沉穩的少女。
直到差點失去,才明白什麼叫害怕。
「即墨,別再為我傷了自己。」
「我求你。」
我回身抱她,輕拍安撫。
但我卻並不後悔。
雖說這隻是天帝派下的任務,但我似乎對她多了一些微妙的感情。
現在想來,實在是太可笑了。
不屬於我的東西,終究是要還回去的。
我扯了扯嘴角,毫不猶豫將頸間的玉墜摘了下來,遞還給她。
玄靈穀的小穀主,向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驕矜的很。
而我這具肉身,如今早已是殘破不堪,哪能與他相提並論。
一旁的青璃欲言又止。
蕭勤俾睨地看著我。
他攬她在懷,誘哄道:「他如今已是個沒有靈根的廢人了,再也不能修煉。」
「我還沒見過人的內丹呢。」
「一定很有意思。」
他一臉天真無邪,卻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青璃,我要他的內丹,可好?」
沒有內丹的庇護,我會徹底淪為凡人。
曾經受過的舊傷,再也無法壓製。
我攥緊雙拳,等著青璃的回答。
她撇了我一眼,輕笑:「你若想要,挖了便是。」
手腳冰涼,心上仿佛被人剜了個洞。
盡管如此,我依然麵不改色:「不用你們,我自己來。」
拿出匕首,我毫不猶豫插入小腹,剜出內丹,扔在他二人麵前。
生剖內丹,可真痛啊。
比震碎靈根,還要痛。
劇痛席卷全身,我用血脈中的靈蛇之力屏蔽了大部分痛覺。
我這幅無所謂的乖順模樣徹底激怒了青璃,她拉著我的手將我拽回來。
捏住我下巴的手微微顫抖,強迫我抬起頭來與她對視。
一雙如深淵一般的眸子撞進我的眼中。
她笑得嘲諷:「你脾氣倒是好得很。」
我笑的僵硬,「成人之美而已。」
「好。」
「好一個成人之美。」
她甩開我,憤怒轉身。
「都不準替他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