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無比的夜。
前麵是一條又長又窄的小巷子。
後麵是死胡同。
我隻能往前走。
走著走著,忽然被什麼東西絆住了腿腳。
我低頭去看。
是被砍掉雙手雙腿的嬌嬌。
嬌嬌痛苦地望著我,哭得淚流麵麵:“映初,我好疼啊,救救我。”
地上那麼涼,我想把她抱起來,可是我的力氣太小了,怎麼抱也抱不動她,我急得跟她一起哭。
哭著哭著,我聽到有腳步聲過來了。
我大聲呼救:“快來人啊,我妹妹受傷了,求求你幫幫我。”
腳步聲越來越近。
離得進了,我才看清過來的人。
是宋聞笙。
我對著宋聞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聞笙,嬌嬌流了好多血……快快帶她去醫院。”
可是宋聞笙卻冷漠地看著我:“騙子!嬌嬌就是被你害死的。”
“是你殺了嬌嬌。”
“你還嬌嬌的命!”
宋聞笙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我快要被他掐死了。
呼吸越來越困難。
心跳也越來越快。
我要死了嗎?
我低頭去看嬌嬌。
可是嬌嬌不見了……
“嬌嬌……嬌嬌。”我掙紮著喊她的名字。
眼淚肆無忌談地流。
我一下子就醒了。
原來我剛剛是做噩夢了。
枕頭已經被淚水弄得濕透了。
窗外依舊是黑漆漆的。
房間裏沒有時鐘,我沒有手表,沒有手機,所以根本不知道是幾點。
想到剛剛夢裏嬌嬌的痛苦,我的心一陣陣地疼。
別墅現在已經出不去了,可是找嬌嬌的線索不能斷。
到底應該怎麼辦,才能繼續尋找線索呢?
醒來之後,我就再也睡不著了。
就這麼一直坐著,看到天空重新亮起。
不知道是幾點,女傭過來送早餐。
一聞到飯味兒,我的胃裏就開始翻滾起來。
“我不想吃東西,趕快拿出去。”
嘔。
話才說完,我就吐在了床上。
女傭嚇壞了,趕緊把飯端了出去。
“林小姐,您想吃什麼?我重新做給您吃。”女傭進來換床單的時候,這麼問我。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想到食物,又開始惡心了。
我搖搖頭,表示什麼都不想吃。
女傭看我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換好床單後,她很快就出去了。
我重新又躺在了床上。
昨天中午我沒吃東西,晚上也沒吃。按理來說,早上應該是餓了呀。
但是好奇怪,為啥我現在一聽到飯菜兩個字,我就惡心地想吐呢。
嘔……
我又開始吐了起來。
吐到胃裏一點東西都沒有,開始幹嘔的時候,女傭又來了。
隻不過,這次不是她一個人來的。
身後還跟著宋聞笙。
宋聞笙抱著雙肩,站在床邊看著我:“昨天跳窗往外跑的時候活蹦亂跳的,怎麼現在就病懨懨的。不是裝的吧?”
我已經吐得沒有力氣了。
歪歪斜斜躺在床上,懶得跟宋聞笙多說一個字。
宋聞笙見我不搭理他,正要衝著我發火,女傭就小心翼翼地開口了:“宋先生,我看林小姐不像是在裝病,像……像……”
“像什麼,說。”宋聞笙不耐煩地催促。
女傭回答:“像是懷孕了。”
“你胡扯。”我氣喘籲籲地吼那個女傭,“我都沒有男朋友,怎麼可能懷孕呢?”
女傭被我一吼,嚇得跪在了地上:“林小姐,我不是故意要氣你的。對不起,您別生氣。”
“沒有男朋友就不可以懷孕嗎?”宋聞笙的語氣陰森森的,“能去會所的人,懷孕不是很常見?”
“隻怕肚子裏的賤種,你都不知道是誰種下的吧。”宋聞笙爆了句粗口。
“張媽,去買測孕紙。”宋聞笙板著一張臉命令女傭。
我這才知道,這個頻繁進來給我送飯的人是張媽。
等張媽慌裏慌張跑出去的時候,宋聞笙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跟前:“林映初,你真是讓人感到惡心。”
“覺得惡心,你就出去。”麵對他,我也不會再有好臉了,“我沒求你待在這裏。”
宋聞笙嘴角揚起怪異的笑:“我出去了,怎麼折磨你啊。”
也是。
他現在隨時隨地地想要折磨我。
最開始我還想跟他解釋,想要讓他相信我不是殺害嬌嬌的凶手。
但是現在我放棄了。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既然他願意看我要死不活,我也不必再自討沒趣跟他多廢話。省得他一張嘴就是對我冷嘲熱諷。
我索性翻了翻身子,麵對著牆壁去了。
沒過多久,那個女傭張媽氣喘籲籲地回來了,她畢恭畢敬地跟宋聞笙彙報,“我看過了,晨尿測得最準,林小姐早上也沒吃什麼東西,會更準的。”
宋聞笙將我從床上拉起來,把我拖拽到衛生間,把一大堆測孕紙扔在我身上:“乖乖測,不要惹我發火,不然我很難保證不欺負你。”
你欺負的還少嗎?
對著他我完全沒有說話的欲望。
既然他要我做測試,那我做就是了。
我拿著測紙準備關門,宋聞笙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沉聲跟張媽吩咐。“你看著她做。”
說白了就是覺得我會作假。
他一臉我是騙子的表情,讓我覺得好諷刺。
就在不久前,他還信誓旦旦地跟我說過,不論我說什麼話,他都會相信我。
他說我是他見過心思最單純的女孩兒。
可這才過去多久啊,他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看著宋聞笙,我忍不住地冷笑。
宋聞笙握緊了拳頭,麵色陰鬱,一拳砸在了門上。
“林映初,你想死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