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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成出差期間沒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就這麼突然回來了,襯衣還帶著幾根黑色長發。
他往沙發上一倒,命令我給他倒水。
“嘖,幹嘛呢!快點。”他急不可耐。
而我拿到他麵前的,不是水,而是一份離婚協議。
他看了一眼,先是諷刺般譏笑:“洪嘉嘉,在家真閑啊,玩上欲擒故縱了是吧?”
話沒說完,抬頭看到我剪短的頭發,便瞳孔一震,協議沒拿穩,也飄了下來,突然變得煩躁不堪,鬆了鬆領口:
“你還懷著孩子呢,離個屁婚?”
我立馬回答:“孩子已經沒了,李博成咱們別相互折磨了。簽了吧。”
他眼睛突然發紅,直勾勾盯著我:“你敢?!”
還沒等我回答,他電話響了,裏麵是白苗苗彷徨無助:“博成,燈泡壞了,我害怕。”
他扔下協議,連忙穿鞋,仿佛晚一秒,那個女人就會深陷黑暗中不能自拔。
在他開門之前,我擋在了大門口,連同流產手術單和離婚協議再次塞給了他。
“簽了,你愛去哪裏去哪裏!”
他每看一頁,臉色就黑一個度,眼神冷得能殺人,片刻之後吐出幾個字:
“洪嘉嘉,你好狠的心。”
見他遲遲不落筆,我挑了下眉毛,無所謂一樣:
“我給你發過信息的,怎麼?後悔了?”
我做手術前,給他發過消息的,他根本就沒當一回事,連一個信息都沒回,不知道正和誰在一起,現在他這個樣子,倒像是我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我知道他給我的尊重,更多的是看在孩子的份上。雖然他對我肚子裏的孩子不上心,但是這突然沒了,打擊的他喘不上氣。
他給醫院的同學打電話,懷疑我流產的真實性,被我懟了回去。
他把筆重重扔在桌子上,剛要罵我,又被我懟了:
“呦,怎麼?還真愛上我,舍不得我了?”
他的大男子主義,和現在氣頭上,抄起筆就簽上了字,咬牙切齒地說:
“切,你也太高看你個瘸子黃臉婆了。”他一下子說出了心裏話。
我把協議趕緊收回,生怕他後悔,跟他說:“明天上午九點,記得去民政局把證領了。”
回應我的一聲重重的摔門聲,門都要散架了,估計是氣得夠嗆。
也不知道,是為了孩子沒了,或是我提的離婚,還是耽誤了他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