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2.

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四十度。

玻璃罩外的學者都穿上了外套。

顧行停止了嚎叫戰栗。耳道，鼻下都淌出了鮮血,就連瞳孔都微微擴大。

我在外麵急得團團轉。

溫晴看見顧行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才施舍般得開口，

【還能繼續嗎？】

【沒事...】

顧行的意識已經到了奔潰邊緣，但是他有嚴重的刻板行為。

從小隻會重複地說【不疼】【沒事】。

我的心都快碎了，無比後悔應該要教會他拒絕。

溫晴把白眼翻上了天，語氣裏滿是厭惡，

【現在又是要我憐惜你嗎？戲可真多，不過就是做個誌願者，又不是你的戲台子。】

旁邊的男人笑了，

【顧大哥還真是幽默，冰凍試驗到此為止吧。】

【看他這麼痛苦，我心裏不好受。】

【正好，另外一個課題是性刺激對冷休克的療效，咱們試試？】

我的心臟瞬間被狠狠揪緊，猛地看向溫晴。

她不是傻子，怎會聽不出來葉盛有意羞辱？

她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

或許她也想看著我像個畜生一樣，被性刺激到全身回暖，被最低級的欲望拯救？

她要碾碎我的尊嚴，卑微地祈求她放過我！

女誌願者已經開始脫衣服。

我不受控製地顫抖，伏在玻璃罩前，隻有絕望！

為什麼又是折磨，又是羞辱！

看著女誌願者魚貫而入，顧行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回暖，更不向她求饒。

顧行的自閉症讓他對異性產生恐懼，更讓他喪失語言功能。

在女誌願者要觸碰到顧行的前一秒，她下令結束了試驗，

【都停下吧，做科研也要在人倫的底線之上。阿盛，以後要小心，萬一傳出去對你影響不好。】

【讓女孩們都去穿衣服吧。】

我癱在了地上，冷汗涔涔。

萬幸，顧行逃過了一劫。

我理解，她做這個決定是為了保護葉盛。

她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周到，能為葉盛顧慮到方方麵麵。

可是我沒想到。

她保護了每個人的體麵，卻忘記了儀器上全身赤裸的【我】。

所有人離開後，溫晴怒氣衝衝地進去，對著顧行就是狠狠一巴掌。

【你不是很會說話嗎？很喜歡這檔子事嗎？怎麼這個時候又沉默了？】

【你都被葉盛當成狗了，還能忍啊！你怎麼現在不吃醋，不生氣，傻了啊？！】

她句句都是質問。

冷靜的博士變得激動，張牙舞爪。

但是顧行瑟縮了一下，看著她的眼裏沒有半點憤怒，隻有害怕...

溫晴把顧行當成我。

試圖看我吃醋，暴怒的樣子，最好再跪在地上，求她原諒我。

像當年，她跪著求我不要分手時一樣狼狽。

可是注定要讓她失望了。

雖然自閉症讓顧行聽之任之，予取予求，但是情感障礙讓他永遠學不會愛溫晴。

所以溫晴再也看不見他因為吃醋生氣到發狂的樣子。

他隻會好好執行她的命令。

這樣不挺好的嗎？

再也沒有人能阻礙她和初戀葉盛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