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和她男朋友吵架後,坐在我車裏哭。
我提醒她:“一會要見你爸媽,別哭花了妝。”
老婆盯著我脖子上的草莓,冷哧:
“我有分寸,不像你,敢把女朋友往家裏帶。”
她不知道,我女朋友是她死對頭。
我和老婆林曼開車回她父母家,路上她接了通來自她男朋友的電話。
聽筒那邊情緒激動地說了些什麼。
林曼頓了一下,低笑一聲,冷冷地:“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叫你一聲老公,你還真當自己是我老公了?”
我繼續開車,沒一會兒,林曼小聲地抽泣起來,自言自語:
“我還挺喜歡這個的,可惜,他不要錢,竟然想要我的愛。真是個傻子。”
我好心提醒:“一會要見你爸媽,別哭花了妝。”
她瞥了我一眼,盯著我脖子上的草莓,冷哧:“我有分寸,不像你,敢把女朋友往家裏帶。”
一片沉默。
結婚十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們之間漸漸地就沒話說了。
她忙她的生意,我過好我的生活。
與其說是夫妻,更像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飯桌上,她父母對著她噓寒問暖,不住地夾菜。
我在一旁頭也不抬地吃飯。
從廁所回來,我在餐廳門口短暫地頓了一下。
恰好聽到她母親問她:“你跟方前到底過得怎麼樣?”
林曼懶洋洋的聲音傳來:“什麼怎麼樣,就那樣唄。”
“唉,你當初為了和他結婚,要死要活,我和你爸都說了他是為了你的錢才和你在一起的,你偏不信。現在呢,我可不瞎,你倆趁早離了吧。”
“媽,我和他挺好的,你別操心了。”
走出她父母家,一道人影突然竄出來,抱住林曼,還帶著哭腔:“曼曼,我錯了。”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電話裏那位。
2
人長得高大帥氣,就是此刻,鼻子都哭紅了。
該說不說,模樣倒挺像我上大學那會。
林曼把人拉到一邊,先是冷臉說了幾句話,那位更委屈了,林曼歎了口氣,那位趕忙抱住。
兩人緊緊相擁。
我在一旁抽著煙,剛吸了兩口,那位有些謹小慎微地試探:
“哥,今晚,我想和曼曼在一起。”
到底是年輕,眼裏有藏不住的得意。
我沒說話,把目光投向林曼。
“方前,你先回吧。”
意料之中,我不緊不慢地把煙扔到地上碾滅。
離開的時候林曼叫住了我,窩在人懷裏笑著說:“方前,有空也讓我見見你那位,別藏著掖著了,你知道我不介意的。”
我沒回她,扭頭走了。
上車拿起手機,我打開熟悉的聊天框,打了一行字:今晚去你那。
對方秒回:好。
林曼不知道,我的相好,是她死對頭。
這段孽緣,還是拜她所賜。
上大學的時候,林曼瘋狂地喜歡我,跟在我後麵窮追不舍。
我隻是一個窮學生,而她是富家小姐,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於是我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沒想到她越挫越勇。
結果就是我愛上了她,愛她的勇敢與熱烈。
她克服家庭的阻撓和我結了婚,我們也曾是眾人稱道的恩愛夫妻。
婚後第七年,有人給我寄了她的床照。
我和她大吵一架,她轉頭就把那人送進監獄,可沒過多久,又找了個新的。
後來,她也煩了這種整日爭吵的日子,幹脆攤牌。
望著客廳裏的結婚照,她淡淡地道:“方前,我們在一起七年了,我有點膩了。”
“我現在跟你牽手、親吻甚至上床,都感覺像是例行公事。”
“不如試試各玩各的,我不管你,你也別管我,行嗎?”
我當場砸碎了結婚照,林曼也沒理我,從此很少回家。
我通過她秘書告訴她我要離婚,她果斷拒絕,理由是她作為公司老總,家庭穩固也是形象的一部分。
我繼續以各種方式鬧,直到我媽生病住院,需要巨額醫藥費。
就算把我全部的存款拿出來,也隻夠撐一個月。
林曼得知後,就一句話:“不離婚,錢我出。”
3
三個月前,林曼和我參加宴會,又一次為了新男友拋下我。
我站在角落喝酒,耳邊不時傳來議論聲。
“你看林總,宴會還沒結束就走了,我可聽說她在外麵一直有人。”
“她就是年輕時候太衝動,嫁了個沒本事的,現在發現沒意思了。”
有人問:“那怎麼不離婚呢?”
另一人回:“我聽林曼她媽說,是男的不想離,還能因為什麼,圖她家的錢唄。”
酒杯裏最後的液體入喉,我撂下杯子,“砰”地一聲讓圍在一起八卦的人神色尷尬。
“喂!”隱在黑暗中的女人緩緩走出,一步一步走到我麵前,吐氣如蘭。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報複一下林曼?”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和女人在她別墅裏滾作一團了。
女人我認識,是林曼在商場上的死對頭,沈婉。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沈婉不在身邊。
我走到客廳,看見她站在開放式廚房裏做早餐,長發披肩,身上套著我的襯衫,露出兩條光潔的腿。
她轉頭笑:“醒了?”
我尷尬地咳了一聲:“我的.....衣服。”
她笑得更開:“怎麼?不打算對我負責嗎?”
“我......”我眼神躲閃,最終聚焦在地板上,悶悶地回,“沈婉,你知道我有老婆。”
沈婉沒再說話,默默地做好早餐端到我麵前。
直到我再次提起衣服的事,她才開口,有些不容置疑:
“你和林曼離婚吧,我不想做小三。”
“對不起。我不會和她離婚。”
“小三太難聽了,或者,你可以做我女朋友。”
剛說完,我就被沈婉打了一巴掌,她紅著眼,當著我的麵脫下襯衫,扔給我。
我以為這就是一場露水情緣,直到三天前,她喝醉了酒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她。
4
我本想拒絕,可聽著電話背景音裏有些不懷好意的男聲,終究放心不下。
開車把沈婉載到她家門口時,她仍舊在昏睡。
我試著把她搖醒問問她家密碼,以失敗告終。
我又想帶她去酒店,中途她突然醒了,得知要去酒店,竟然哭鬧起來,說什麼也不去。
沒辦法,我隻能把她帶回自己家。
等把她扶到客臥的床上時,我才知道我被她給騙了。
她根本沒醉,一把攬住我的脖子笑得狡黠。
“你!”
“我好想你”她的唇遊移在我頸側。
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真是敗給你了,我接受你的提議。”她歎息著吻上來。
夜已深,客廳突然傳來腳步聲,我神色一凜。
果然聽到林曼的聲音響起:“方前,我知道你沒睡,這周末回我家一趟,我爸媽想我了。”
“方前?聽到沒?”
她的腳步聲在客臥門口停下。
我屏住了呼吸,鎖骨處傳來的酥麻感卻讓我不由自主地叫出聲。
女人咬完,縮在我懷裏低笑。
林曼很快意識到了什麼,腳步聲逐漸遠離。
今晚,沈婉一見到我,就一副了然的神色。
她穿著浴袍,長發微濕,臉上紅撲撲的,顯然是剛洗過澡。
也沒多說什麼,我一把掐住她的腰,低頭吻下去。
事後,她躺在我懷裏,不經意地問:“又在林曼那傷心了?”
“不是,想你了。”
“你覺得我會信?”她嗤笑。
我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我會讓你信的。”
後半夜,在我就要沉入睡眠之際,沈婉突然開口:“方前,你為什麼不和林曼離婚?”
我迷迷糊糊地回:“因為我媽,需要她的錢來治病。”
“這樣啊,”沈婉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那你選我,我比她有錢。”
我被她逗笑了,心裏卻在認真地盤算,也許是該做個了結了。
5
我去醫院見了我媽。
她常年臥床,雙頰都凹陷下去,眼神還是溫柔。
給她削蘋果時,她突然說:“小前,你和林曼如果過不下去,就算了吧。”
手頓住,我雲淡風輕地開口:“媽,你好好養病,別瞎想,我們挺好的。”
“媽媽雖然病了,但不是傻子,我住院這麼久,林曼來過幾次?”
“唉,都是媽拖累了你啊。要是沒有媽,你也就解脫了。”
“媽,不許胡說!”我打斷了媽媽的話,握著水果刀的手隱隱顫抖。
這次來醫生和我說,我媽的狀況不太好,也許撐不過三個月了。
我媽伸出手,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生死有命,媽隻希望你別委屈了自己,媽最大的願望就是你過得開心。”
那天的陽光很暖,我媽的精神頭很足,拉著我說了一下午的話。
我沒想到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我媽。
第二天,她猝死在病房裏。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罪魁禍首還六神無主地站在那裏。
我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拳。
林曼的小男友被我打得癱倒在地。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你敢來招惹我媽?”
說完我掐著他的脖子,猩紅著眼,一拳一拳地砸下去。
周圍人被我的架勢嚇到,沒人敢上前,直到林曼趕來,抱住我的腰,嘴裏喊著:
“方前,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我掙開她,她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我指著她,惡狠狠地說:
“要不是你這個小情人過來胡說,我媽不會死,林曼,你也是害死我媽的凶手!”
後來保安來了,幾人合力將我拉開。
我的手背血跡斑斑,但我拒絕上藥。
病房裏隻剩下我和林曼兩個人。
林曼歎了口氣:“我已經和他分了,我也沒想到他為了和我結婚,居然想出這麼個主意。”
“節哀順變,阿前。”
我抬眼,看向這個我曾經深愛過的女人。
到底是什麼時候,她變得麵目全非了呢?
她似乎被我審視的目光嚇住,閉口不言。
我一字一句地說:“林曼,我要和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