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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林曼微微皺眉,還是柔和的態度:“阿前,傷心歸傷心,你別鬧脾氣好不好?”

我盯著她的眼睛重複:“我要和你離婚。”

她偏頭看我,確認我沒有在開玩笑之後,沉下臉。

短暫的沉默後,她若有所思地開口:“是不是因為我在外麵有男人,你不開心?你放心,我以後會謹慎些,不會交往一些拎不清的讓你煩。”

我依舊盯著她:“我要和你離婚,你聽不懂嗎?”

她終於不耐煩了,騰地一下站起來,在我麵前來回踱步,幾圈後停在我身邊,恍然大悟道:

“是不是因為你外麵的那個女人?她跟你鬧了?”

“我跟你說過,我不管你,但你玩歸玩,心不能落在外麵。你去跟她說明白吧,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去做這個惡人。”

我笑出聲,抬眼:“是啊,我愛上外麵的女人了,總之,我要和你離婚。”

“方前,你來真的?”林曼不可置信,“那個女人是誰?值得你為了她神魂顛倒,連家都不要了?”

“你不會想知道的。”

“行,你不告訴我,我也有辦法知道。到時候你可別怪我手段狠。”

“我告訴你方前,今天我就當你傷心過度,說了糊話,離婚,不可能!”

我沉默,拿出手機給沈婉發了信息,問她有沒有空,晚上能不能來接我。

她很快回,可以。

料理完醫院這邊的事務,已經天黑。

走出醫院大門時,沈婉的車就停在門口,看見我按了兩下喇叭。

我快步走過去打開車門,一道車燈的強光照了過來。

緊接著林曼帶著怒氣的聲音響起:

“方前,你在外麵的女人就是她?”

7

我心裏竟然有些報複的快感,微扯起唇角。

高跟鞋重重踩踏地麵的聲音響起,林曼氣急敗壞地走過來,眼風掃過我和林婉,激動地開口:

“方前,你是不是存心想惡心我?找誰不好你找她?”

“你知不知道她在生意上給我使了多少絆子?”

不等我開口,她又指著沈婉罵:

“你預謀多久了?不就是搶了你幾個項目嗎?你個賤人至於把主意打到我老公頭上?”

沈婉從車裏出來,嗤笑一聲:

“林小姐,麻煩你不要把人都想得和你一樣肮臟好嗎?”

“那幾個項目都是我看不上的,隨你搶。”

“至於我和你丈夫,我承認我看上他了。我和他的緣分比你更早!我希望你能和他離婚。”

林曼怒極反笑:“我和他離婚,好成全你是嗎?我告訴你,你休想!沈婉,隻要他還是我老公,你永遠都是一個見不得人的小三!”

沈婉默了片刻,垂在身側的手默默收緊。

“林曼,你夠了!”我揉了揉額角,“不管你怎麼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離婚,半個月後我整理好資料會找你詳談。”

回到沈婉家後,我仿佛瀉下了全身的力量。

沈婉沒說話,心領神會地遞給了我一杯溫水。

溫熱的水入喉,我陷在沙發裏,竟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再睜眼,窗外正下著雨。

我突然想起曾在書上讀到的一句話,親人的離去是此生漫長的潮濕。

我心裏的這場雨不會停了。

深吸一口氣,我艱難地咽下滿嘴的苦澀。

想動一動身體,卻發現身上正蓋著一張大大的毛毯,沈婉靠著我,睡得很沉。

她的睡顏恬靜,少了幾分清醒時的明媚。

睫毛微動,她緩緩地睜開了眼。

望向我的那一刻,準確地捕捉到了我毯子下的手,握住。

“很難過吧?慢慢來。”

8

脆弱的偽裝潰不成軍。

我攬住她,把臉埋在她肩頭,無聲地哭泣。

最艱難的那幾天是沈婉陪著我過的。

林曼在火化那天姍姍來遲。

祭拜完,我們默契地分道揚鑣。

車裏,我支著下巴靠在車窗上,看沈婉的側臉。

“一直想問你,我們從前認識嗎?”

沈婉微微一愣,隨即頷首。

可我的記憶中,並沒有沈婉這個人。

我的沉默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你不記得我也很正常。我們以前是鄰居。”

“對了,你真的下定決心要離婚了?”

我低低地“嗯”了一聲。

“我很開心,為你,也為我,”沈婉柔柔笑著,“我很早之前就喜歡你了,我之前以為你和林曼感情很好,不敢打擾你。那次晚宴看到你那麼落寞,鬼使神差地上前說了那番話。”

“後來你說讓我做你女朋友,我真的很生氣,你當我是什麼?”

“可轉念一想,我也沒有資格要求你什麼。尤其是林曼罵我的時候,我甚至沒什麼立場去還擊。”她的語氣裏透著一絲苦澀。

“你離婚後,能給我個機會嗎?”

我看著生意場上雷厲風行的沈婉在我麵前小心翼翼的模樣,心念微動,伸出手輕輕撩開她側臉的碎發。

她的身子微顫了一下,我低笑:“我以為我要對你負責的,怎麼,又不要了?”

美目瞪了我一眼,含怨帶嬌:“當然要!”

離婚資料整理好後,我打電話給林曼,她不接,於是我直接去了她辦公室。

前台認識我,自然不敢攔。

我走到辦公層時,在門外的秘書讓我去會客室等,神色不太自然。

我剛挪步,就聽到裏麵傳來男女曖昧的聲響,緊接著,傳來林曼的問話:“誰在外麵?”

9

“林總,是您先生。”

裏麵沒再說話,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

很快,門就開了。

我邁步進入,和出來的小鮮肉擦肩而過。

果然換了個人。

他的臉色有些委屈和不耐,看過來時朝我大刺刺地翻了個白眼。

我麵色平靜地進入,林曼正在辦公桌前補口紅。

“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我隻好不請自來了。”我在她麵前坐下。

她繼續對著鏡子,連個眼神都沒給我。

我也不在意,直接將整理好的資料拿出來攤在她麵前。

“你看看,這是我擬好的離婚協議和財產分割協議,沒問題的話你就簽字吧。”

林曼放下口紅,冷笑道:“就因為沈婉,你要跟我離婚?”

我笑笑:“隨你怎麼想。”

“還是因為媽的死?你不能把一切都怪到我頭上啊!”

“我覺得我們不至於因為這些事就離婚,你說吧,我要怎麼做你才能滿意,我都答應你。”

我正想說話,突然衝進來一個人。

原來是剛才的小鮮肉。

“曼曼,你為什麼不離婚?你不是說最喜歡我嗎?都是騙我的嗎?”

我坐在原地嗤笑,又來了一個,要愛的。

林曼撇著嘴,眼神還是溫柔:“沒有騙你,我們在談事,你先出去。過後我跟你說。”

“我不要!我哪點比不上他?我比他年輕,比他能討你歡心!最重要的是,我是真的愛你!”

“你看看他,他如果愛你就不會做這樣的事。”

林曼抬手就給了小鮮肉一個巴掌。

小鮮肉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你他媽給我滾!聽到沒!”

“這兒沒有你說話的份!”

她上前一步,攥住小鮮肉的衣領,語氣全是威脅:

“再敢出現在我麵前,我保證找人廢了你,聽懂了嗎?”

小鮮肉滿眼驚惶地點點頭,頭也不回地跑了。

辦公室終於又隻剩我們兩個人。

我哂笑:“他說得對。林曼,我不愛你了,離婚吧。”

10

林曼抿唇看著我,神色複雜。

我直直地看向她,不疾不徐地說:“林曼你知道嗎?從三年前你出軌的那天起,我就想離婚了。後來因為我媽病了才作罷,現在我孤身一人,還有什麼可牽掛的?”

她的眼底有錯愕:“孤身一人?我不是你老婆嗎?你有什麼想法,我們溝通不行嗎?非要鬧離婚?”

我自嘲地笑笑,垂眸看向桌麵,歎了口氣問:“林曼,你記不記得有一天早上,你難得在家,我給你做了咖啡,你隻喝了一口就說太苦,我又給你加了糖,你說太甜。你問我,方前,你不知道我喝咖啡要加幾塊方糖嗎?”

“曾經我熟悉你的每一個喜好,可是林曼,是從哪一天起,我就這麼忘了呢?”

“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彼此折磨了,好聚好散吧。”

林曼突然起身,來到我身側,半蹲下與我平視,語氣裏帶著懇求。:

“我保證,以後不在外麵沾花惹草了,我隻有你一個,好不好?我不想和你離婚。”

我把她扶起來,搖搖頭:“太遲了。我累了。”

林曼的臉色瞬間變得森寒,她又走回到辦公桌前,雙手抱臂:“我不離。你執意要離的話,後果自負。”

我點點頭:“那法庭上見吧。”

說完起身,林曼快速起身,由後頭抱住我,在我耳邊央求。

她說:“阿前,我找的每個人身上都有你的影子,我還是愛你的。”

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11

滿臉焦急的秘書對著林曼說:

“林總,剛才那位要跳樓,說是要以死證明自己的真心。”

“人已經在樓頂了,幾個保安都攔不住,一定要見您。”

“我怕報警引起輿情,您要不要去看看?”

林曼神色一凜,煩躁地揉了揉眉間,起身就要往外走,又生生頓住了腳。

她回頭看我。

嘴角扯起一絲涼薄笑意,我目不斜視地邊走邊說:“收拾好你的爛攤子吧,不用送了。”

沈婉得知我們協商的情況後,笑著說:“你等著看吧,林曼不會和你打官司的,我猜,她會先下手為強。”

一周後,林曼果然出手了。

我來接沈婉下班,和她出電梯直達地下車庫時,被一群記者拍個正著。

“沈總,據聞你和這位方先生正在談戀愛,請問你知道她有老婆嗎?”

“方先生,您在有家室的情況下還和沈總交往,是什麼心態呢?”

“方先生,我們確認過您的身份,您是林曼的老公,而沈總和林總互為競爭對手,請問二位在一起是想對林氏不利嗎?”

我被長槍短炮堵得怔愣,卻清楚一定要解釋。

不然沈婉和她公司的名譽會大受影響。

這時,沈婉上前一步,露出得體的笑,眼神掃過眾人道:

“誰說我們在談戀愛了?我和我的天使投資人探討一些商業計劃有問題嗎?”

記者麵麵相覷,一片嘩然。

還有人不死心地問:“沈總,你說方先生是你的天使投資人,可為何您從來沒提到過他?您公司的任何活動他也從不參與?”

沈婉表情淩厲,帶著三分笑意道:“我的投資人喜歡低調,我當然要順著他。明天我會給各位都寄送一份當時的投資記錄。”

1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我突然想起了和沈婉的過往。

我高中時救下過一個小女孩,當時她滿身傷痕,縮在街角瑟瑟發抖。

出於不忍,我把她帶回了家。

我媽幫她清理幹淨後,吃飯時才得知,她就是住在前麵那棟樓。

父親是個賭鬼,母親常年被父親家暴。

就在剛才,她父親打算把她賣了抵債,她不從,被父親毒打。

她媽媽拚盡全力阻止,她才逃了出來。

臨走前,她說看見媽媽被打得蜷縮在地上,滿臉是血,還在朝她笑。

沒過多久,就聽說附近出了命案,死者是一位家庭主婦,凶手是她丈夫。

最後,沈婉被她小姨接走了。

離開那天,我送了她一張明信片,寫了一行字:任何遭遇和庸常都是為了讓你活得漂亮。

人群已散,空曠的停車場裏隻有我們兩個人。

“五年前,那場創業大賽,你是唯一投票給我的人,還給了我一筆啟動資金。”沈婉有些動容地開口。

那時林曼勸我也要多了解商業,多出去活動,結交一些人脈。

於是我參加了各種類型的活動,其中就有那場大學生創業大賽。

沈婉在台上很真誠,很嚴謹,看得出來為了這場比賽進行了大量地準備。

也正因為如此,卻被評委們認為不夠有表現力和感染力。

望著在台上難掩失落的她,我心念一動,站起來提出要做她的天使投資人。

“沒想到,你竟然做得這麼好,我果然沒看錯人。”我由衷地感歎。

沈婉輕笑:“我的眼光也很好。”

說罷她走到我麵前,眼裏帶著淡淡的霧氣,神色極認真地說:

“從很久以前,我就認定你了。”

我抬首摩梭著她的發絲,接著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這件事就此平息,幾天後,我接到了林曼媽媽的電話,說讓我去家裏談談離婚的事。

13

到達後,她媽乜了我一眼,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繼續喝茶,仿佛我不存在一樣。

我笑了笑,這麼多年,早都習慣了。

自顧自地去廚房接了一杯水後,我坐在了一側的沙發裏。

茶幾上放著我的離婚協議和財產分割協議。

她媽咽下一口茶後,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開口:

“協議我看了,我不同意。”

“媽,您有哪裏不滿意?”

“都要離婚了,還叫什麼媽?”她不耐煩地嗤笑。

“伯母,”我從善如流地開口,“您覺得不滿意的地方,我都可以改。”

她媽這才頗為驚訝地拿正眼看我,問:“你是真的想離婚?”

我點點頭。

“算你識相,我還以為你要拖累我們家曼曼一輩子,我先表個態,我巴不得你和她離婚。”

“當初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不同意,偏偏曼曼是個死心眼的,現在好了。事實證明我沒看錯。”

“你說說,這麼多年,你給曼曼帶來了什麼?孩子孩子也不生,事業事業也沒有,你看看隔壁那家的女婿,人家......”

“伯母,”我打斷她,不卑不亢地說,“協議到底哪裏有問題?我改。隻求林曼盡快簽字。”

“財產分割不行,你還想分一成?憑什麼?那都是曼曼辛苦奮鬥來的。如果你淨身出戶,我就讓曼曼簽字。”

我毫不猶豫地頷首:“沒問題。”

話音剛落,林曼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不簽!”

“方前,我說了我不會和你離婚!離了你好和沈婉雙宿雙棲是嗎?想得美!”

她連鞋都沒換,紅著眼直直地衝到我麵前。

“我知道你在報複我,我承認你成功了,我以後再也不出軌了,媽的事情是我的錯,我願意跪在她墳前磕頭認錯。我們不離婚,行嗎?”

“以後我和你好好過日子,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歡孩子嗎?”

我沒再看她,垂眸望著地麵,自嘲地笑笑:

“你有一次和醫生打電話被我聽見了,你說不小心懷孕了,想盡快預約流產手術。”

“醫生大約是在問你,為什麼要流產,你說,這孩子可能不是方前的,就算是,你也不想生。”

她滿眼錯愕,微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那天之後,我就去醫院結紮了。”我直直地望進她的眼底。

她的身子抖了一下,倒退了幾步,被她媽扶住。

“行了,過不下去就離吧!小曼,你自己看看,你和他還有繼續的必要嗎?”

林曼止不住地搖頭,淚水已經奪眶而出。

“方前,你給我個地址,三天後,我把協議寄給你一份。”她媽一錘定音。

14

林曼最終同意離婚。

協議寄來的時候,我正在沈婉的書房裏。

書櫃角落裏有一本詩集,我一頁頁地翻著,直到一張熟悉的明信片映入眼簾。

那是我送給沈婉的。

明信片所在的那頁,有一句詩被人用熒光筆標記了。

“但春信不至,但夜鶯不來。”

我打電話給沈婉,告訴她已經拿到協議,她在電話那頭沉默。

半晌後,略帶哽咽的聲音傳來:“我真的開心,方前哥哥。”

辦完離婚手續,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林曼叫住我。

她像是哭了一整晚,眼泡都是腫的。

“方前,我在家裏的書房裏,發現了你拍的照片,其中有很多張都是我......你還要嗎?”

“不要了,隨你處理。”

我轉身,林曼卻叫住我。

“我以前多喜歡你啊,”她流下淚,“你上的課我一清二楚,總是找機會坐到你身邊。你參加的活動我也一個不落,都知道我是你的頭號粉絲。站在宿舍樓下跟你表白,正好下雨,我都覺得沒戲了,你卻突然衝出來,一邊把我抱進懷裏,一邊罵我不要命了。”

“那時你跟我說,林曼,是你先招惹我的。我說,是啊,所以往後餘生,我都要對你負責了。”

我衝她笑笑:“可惜那時太年輕,不知道一輩子的諾言是不能輕易許下的。”

“可是你以為沈婉就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嗎?”

我回頭,深深地望進她的眼底。

“她最近和我在一個項目上屢次交鋒,總是落了下風。你以為她和你在一起就是純粹的愛嗎?擾亂我的家庭,讓我心神不寧,她做到了,也搶下了那個項目。”

我開口,語氣卻是不容掩飾的失望。

“是嗎?我自有判斷,不勞你操心了。”

她咬著唇,似乎不甘心我的毫無波瀾,繼續說道:

“就算你現在能光明正大地和沈婉在一起又怎麼樣?方前,你最熾熱的愛已經給了我了,你給不了別人同等的愛了!”

我笑笑:“原來你都知道啊,所以這麼多年才有恃無恐對嗎?可是林曼你錯了,愛就是愛,愛是不分高下的。細水長流的愛更值得珍惜。”

她愣在原地,死死地攥著拳,低聲說: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在三年前向你提出那個愚蠢的要求了。”

“是我,是我弄丟了你。”

我沒有再回答,邁步離開。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後悔藥,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望著藍得澄明的天空,我給沈婉發了條消息:

春信至,夜鶯來。

15

我和沈婉的婚後生活,過得自由、安寧。

她忙她的企業,我開了一家攝影工作室。

她經常忙得不按時吃飯,我為了給她養胃,一有空就做飯送到她公司。

秘書們看我的眼神都帶著讚許。

“看到沒,我們沈總的老公簡直是模範,長得帥脾氣好還會做飯。”

“更重要的是,感情如膠似漆,那方麵應該很幸福。”

“咳咳,你怎麼知道的?”

“哎呀,你沒看到沈總脖子上的紅痕嗎?有一次她換衣服的時候,把絲巾扯開了些,我看得真真的。”

我有點尷尬,在她們身後輕咳一聲。

秘書們立馬噤聲,回到各自座位。

兩年後,我和沈婉的孩子出生。

我們去看了我媽。

她的墓碑打掃得很幹淨,前麵還放著一束菊花。

我和媽媽說了很久的話。

臨走前,我撫摸著冰涼的石碑,將額頭靠在上麵,低喃:

“媽,我現在很幸福,你放心吧。”

回去的路上,我總感覺有人在看我,一回頭,卻什麼也沒發現。

孩子滿月的時候,我收到了一箱匿名快遞。

裏麵有很多嬰兒用品和一個絲絨的首飾盒。

我打開,是一個做工精致的長命鎖。

沈婉看見了,湊到我身邊說:“誰送的?這做工看著不一般啊。”

“不知道,沒寫名字。”

“哦,”她拉長了聲調,“這是誰啊,嫌我們養不起孩子了?”

我寵溺地笑:“那要不扔了?”

“扔什麼扔?留著,以後賣錢,或者哪家生孩子了送禮挺好的。”

我抱住她悶悶地笑:“都聽你的。”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再見到林曼。

聽說她事業做得也還不錯,但私生活簡單了不少。

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儼然成了事業型女強人。

我和她再次遇見,是在一家度假酒店的花園。

16

我們在前台登記,一不留神,女兒不見了。

我和沈婉火急火燎地找了一圈,最後在外麵的噴泉旁發現了她。

林曼正蹲下身,用紙巾擦著她的嘴角。

女兒笑著看向她,手裏拿著一根棒棒糖。

感覺到腳步聲,林曼望過來的一瞬間,神色突然變得慌亂。

沈婉拍拍我的肩,留在原地。

我上前,一把抱起女兒:“小家夥,你亂跑把爸爸和媽媽嚇死了!”

“吃了阿姨的糖要說謝謝哦!”

女兒窩在我懷裏乖巧地回:“我說過了。爸爸,我沒有亂吃陌生人的東西,這個阿姨說她認識你,我才吃的。”

林曼尷尬地笑笑,我向她微微點頭,道了句謝,抱著女兒離開。

女兒從我懷裏偷偷地看立在原地低著頭的林曼,小聲問我:

“爸爸,她說認識你,她是你朋友嗎?”

“算是吧。”

熟悉的陌生人,僅此而已。

作者:林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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