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可以,不過再等等。”
我起身準備去洗手間整理儀容。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話沒有被重視,韓霜月突然發起脾氣來。
家裏的一切,從昂貴的家具到精致的擺設,都是我們一起精心挑選的。
每一件拿出來,都能講述我們的故事。
她一邊打砸,一邊大喊:“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看著一片狼藉,我的內心異常平靜。
甚至還能真誠地微笑:“快了。”
確實,快了。
主動脈夾層,放棄醫療手段幹預,我隨時都可能會死。
韓霜月不明白這句話的深意,衝過來,給了我一耳光。
“不想離婚,就去向他道歉,去!”
最終,我還是妥協了。
因為,韓霜月威脅我,如果我不對著沈舟的照片懺悔。
她就要把我們寶寶的照片撕光。
我心如刀絞,對她更加失望。
兩年前,韓霜月懷了我的孩子。
當時還沒有沈舟插足我們的感情,對於這個寶寶的出現,我們都很高興。
九個月後,她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寶寶。
本以為能開啟三口之家的幸福生活,沒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奪去了寶寶的性命。
失去孩子後,我哭得喘不上氣。
我把孩子的照片掛在牆上,紀念這個帶給我們夫妻無數快樂的小天使。
可韓霜月現在為了讓我屈服,竟然用孩子的照片要挾我。
她怎麼敢...
我心如死灰,再也不想爭辯什麼。
夜深人靜,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索性坐起身來,凝視著身旁的韓霜月。
近來,她總是背對著我,離我很遠。
我不得不伸長手臂,探過身子,才能看清她的側臉。
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鎖,往日光彩照人的麵龐也蒙上了一層陰霾。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精致的下巴上有一道若隱若現的淚痕。
我注視著她,思緒不禁回到了初次相遇的場景。
那時,她二十五歲,剛接手家族企業,意氣風發,在商界晚宴上遊刃有餘,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我三十歲,作為新晉設計師出席活動,看到會場裏的精英雲集,不禁有些拘謹。
在她以一番精彩的即興演講結束晚宴時,我情不自禁地鼓掌喝彩,仿佛看到了自己奮鬥的方向。
她在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了我,朝我走來,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我由衷地向她表示敬意。
隨後,她端著香檳來到我身邊:
“這位先生,你是新來的設計師嗎?”
華燈璀璨之下,她的肌膚如凝脂般細膩。
近在咫尺,我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雅的香水味。
“是的,我叫趙臨,很榮幸能參加這次晚宴。”
我微微低頭,熱切地回應她的目光。
直到她臉頰微紅,我才意猶未盡地移開視線。
那時候,我和韓霜月,心照不宣。
我想接近她。
她對我也頗有興趣。
但誰也沒料到,我們竟然擦出了愛的火花,攜手同心走過了五年。
因為是老板與下屬的關係,我心甘情願地包容她的雷厲風行和工作狂性格。
與此同時,她也給予了我事業上的大力支持和生活中的溫柔體貼。
但最近,她的專斷已經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
也忘記了曾經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