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走進來。
她上上下下的掃了一眼,可惜的搖了搖頭,“頭上的傷疤還要再養一陣,不然把客人嚇跑了怎麼辦!”
我昏昏沉沉地喃喃著,“這是哪?你又是誰?”
她給我倒了杯茶,臉上浮現出笑意。
“傻丫頭,這是勾欄,我自然是這裏的媽媽。”
我腦袋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想到之前種種,恨意充斥著雙眼。
沈思嘉這三個字,我在嘴裏反反複複念著。
指甲嵌入掌心,留下了深深的月牙印。
幸好我頭上留下了傷疤,她才沒有讓我接客。
沒想到這個傷疤竟然是我的救命稻草。
何其諷刺。
在這的日子裏我無時無刻不在痛苦之中。
剛開始每天我都想跑,夜夜不能眠,可這裏被看管嚴格,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後麵趁著一次機會,我鑽進運輸恭桶的馬車裏,但命運似乎並不眷顧我。
我被當場發現,離自由僅差下一步之遙。
為此,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們將我關在地窖裏,斷食三天兩夜。
我被餓得僅剩最後一口氣,是靠對陳衡和沈思嘉的恨意支撐著我。
餓了吃老鼠,喝了雨水。
好在她見我長得不錯,便開始好吃好喝的養著我,她相信我必會成為花魁,名震天下。
接下來的每一天,我都在不停歇地學習琴棋書畫。
什麼時候學會,什麼時候吃飯,如若到晚上還沒學會,等待我的就是一頓鞭子。
刑行的人專門練過,揮出鞭子的那一刻,會控製好力度。
使人表麵不出血,可皮下早已糜爛。
直到我被人打得站都站不起來,才學會所謂名門閨秀的棋琴書畫。
幾個月後,我額頭上的傷疤也養好了。
我被梳洗打扮了一番,準備要登上台子,任人挑選。
可樓下卻發生了爭執,兩邊人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拔劍相向。
直至一位相貌英俊的男子出現,這場對峙才消失。
媽媽連連稱奇,“這位爺怎麼來了?他可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從不來這醃臢地。”
我扶著欄杆,望向下麵,“他是誰?”
“他呀!是沈丞相的嫡長子,金枝玉貴,和我們這種人可是一個地一個地。”
我睫羽眨動,眸光一閃,唇角勾起了一個弧度,“是嗎?”
原來是沈家的大少爺。
在這裏最不缺的就是消息與八卦。
沈府的家世就是連夥計都能說上一二。
沈老丞相有十位美妾。
個個嬌豔欲滴,生下的孩子也是數不盡數。
但沈家大少爺沈墨澤既是嫡又占長。
年紀輕輕,便已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前程一路坦蕩。
為人更是嚴於律己,才華橫溢。
人人不道一句,歹竹出好筍。
我臨時改變了想法。
她不掩喜色,對我連連點頭,便迫不及待的站在上方宣布規則,
“客人們來得巧,今日是我們蓮姑娘的初夜,但我們和以前的規矩不一樣,我們換個新奇的玩法,誰要拿到這個花球,蓮姑娘今日就歸誰。”
蓮姑娘,我波瀾不驚的神色泛起了一絲漣漪。
我平生最討厭蓮花了,隻因每到夏日,我就要頂著大太陽下入池塘挖藕,帶著腥氣的淤泥沾滿了全身
可世事無常,我沒料到我現在的名字居然是蓮花。
我垂下眸子,轉身換好鮮豔如火的紅裙,站在高高的台子上令人挑選。
驚鴻舞是我學的第一支舞,舞姿輕盈,飄逸。
身體隨著腳步擺動,一舞完成,我的腦海裏已想到了該如何報仇。
手臂一揚,花球精準地掉落到了沈墨澤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