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陳家買來的童養媳,從八歲時被買進來,整整伺候了他們十餘年。
好不容易等到陳衡高中狀元,我以為苦日子終於過去了。
但沒想到他卻要拋棄我,迎娶沈家千金沈思嘉。
我心如死灰準備離開,可沈思嘉並不準備放了我。
她將我賣進勾欄,受盡百般折磨。
直到有日來了一個眉目舒朗的男子。
身邊的鴇兒告訴我,他是沈府的嫡長公子,位高權重。
“是嗎!”我望著他的身影,緩緩勾了勾紅唇。
—
陳衡頭戴烏紗帽,身著紅袍,意氣風發。
我則提著菜籃子,在院門口滿心歡喜等待著他。
原以為他高中狀元後,會騎著俊馬來接我。
卻沒想到,他上岸第一劍竟然是先斬意中人。
陳衡撫摸著那件光滑如流水的紅袍,眼神充滿了傲氣。
“我如今高中狀元了,妻子自然不能是你這種鄉間村婦。”
“今日放榜,沈府老爺榜下捉婿看中了我,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是沈府的女婿了。”
菜籃子猛地掉落在了地上,裏麵的瓜果蔬菜散落了一地。
我攥緊衣角,眸中含淚。
盡管他沒有明說,我卻早已聽懂他暗藏著的意思了。
他是想攆我走。
我抬眸望著他,心裏頓然一痛。
我從八歲被買進來做他的童養媳,整整已經十餘年了。
這十年來我伺候他們母子,任勞任怨,結果他高中狀元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我趕走。
他深怕我不願意,便放柔了聲音,輕聲誘哄著我:
“我娶了沈思嘉,他們沈家便是我在官場上的一大助力,萍兒你呢?你能為我帶來什麼?是官職還是榮華富貴?”
“萍兒你現在離開,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我紅腫著眼睛,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
“陳衡,那我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麼?你對我可有一分一毫的感情。”
他臉色驟然沉了下來,微蹙的眉心,隱隱透著不耐煩。
“你不要忘了,我們並沒有拜堂,你也不算是我的妻子,頂多你就算我們陳家買來的奴婢。”
奴婢!嗬!
我眼中閃過一絲譏笑。
之前他可不是這樣說。
他在科舉前分明承諾我,等中了狀元,一定會和我拜堂,我們一起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然而他轉頭就將承諾當做狗屁,也不怕遭雷劈。
“你們在吵鬧什麼?”
陳母走過來打斷我們的對峙,她不分青紅皂白的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王萍,誰給你的膽子敢對我兒大吼大叫的?他如今可是狀元,豈如你放肆。”
我捂著臉,心裏仿佛破了一個大洞,冷風呼呼地往裏鑽。
陳母當年花了三兩銀子將我買回來,買來後她一有不順心,就辱罵毆打我,我身上早已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
陳衡睜著眼裝作看不見,有時還會勸阻我,讓我不要跟陳母計較,隻因他母親把她養大不容易,所以讓我多多忍讓。
我放下手,呼出了一口氣。
我想我是時候該走了,離開這個令人惡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