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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源，我想好了，等我工作辦完交接手續，我就離開這邊回家。”

聽到姐姐總算是要回家，遠在北方的弟弟聲音滿是歡喜。

“好的姐姐，那我在家裏等你。要不要親自去接你回家？我可真是太想你了！”

“對了，姐夫呢？他不打算跟你一起回來嗎？”

“可能吧。”

不同於弟弟雀躍的語氣，安永思的聲音低沉而又平靜。

客廳沒有開燈，城市夜晚的燈光照在安永思單薄的肩膀上，茶幾上擺放著平板，上麵顯示著朋友剛給她發的照片，一個是祝嶼，她愛了四年的人，挽著他胳膊的是一位笑容燦爛的知性美人，安永思認得她，她是祝嶼的初戀，季橙。

同弟弟說了一些話後，安永思便掛斷了電話。

沒過多久，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安永思揉了一下微紅的眼眶，剛要起身去開門，門已經從外麵打開了。

兩個男人攙扶著祝嶼走了進來，其中一位看向安永思的表情有些不太好意思。

“也不知道他怎麼了，今天喝酒跟不要命似的。”

“好，謝謝你們。”

安永思的視線落在了祝嶼的身上，作為醫院的主治醫師，祝嶼從來不會放任自己喝成這副模樣。

祝嶼睜開醉醺醺的雙眼，起身踉蹌了一下，順勢倒在她的懷裏，還依賴性地蹭了一下，口中呢喃著。

“我要橙橙。”

聽到祝嶼喊著季橙的名字，氛圍頓時有些尷尬，祝嶼的兄弟齊照忙拍著祝嶼的肩膀，對著安永思尬笑著。

“思思姐，他喝多了胡說呢。”

齊照也知道季橙對於祝嶼而言是難以忘懷的初戀，可他們早在六年前就分手了，而過不了多久，就是季橙結婚的日子。

“嗯，今天麻煩你們了。”

安永思扶住祝嶼，從齊照的手中接過祝嶼的手機，叮咚作響的消息提示音有些刺耳。

關上門後她將祝嶼扶到浴室洗了個幹淨，等到他躺到床上，安永思的睡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想到她看到的那張照片，她拿起祝嶼的手機，熟練地輸入密碼打開。

“隻要你來， 我就跟你走。”

發消息的人備注是維C，甚至頭像都是一個可愛的卡通橙子。

再往上滑動，是祝嶼前兩天發過去的消息。

“我好想你，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很難想象，一向冷靜自持的祝嶼居然會有情緒失控的時候，隻是可惜，不是對她。

他今天醉成這樣，怕也是為了那個他愛而不得的人。

也對，祝嶼愛誰，她是知道的。

安永思苦笑地把手機放回了床頭，側頭盯著那人安靜的睡顏。

她和祝嶼其實是在網上認識的，一次偶爾旅遊，她和祝嶼有了見麵的機會，那時的祝嶼還是一位青澀幹淨的男生，對於她這個大姐姐講話也是親切得很。

“思思姐，你看我臉上這個傷，哇，你是不知道那個女生撞我撞得有多狠，差點我就要毀容了。”

少年的祝嶼湊過來的臉還有那雙澄澈的瞳眸讓從小沒跟異性接觸過的安永思心漏跳了一拍。

自那之後，安永思貧瘠的心臟上便埋了一顆心動的種子。

可她別扭又敏感，加上祝嶼對她的確沒有別樣的心思，若是開口兩個人必然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直至有一日，祝嶼告訴她。

“思思姐，我......我最近對一個女孩挺感興趣的。”

心動的萌芽猛然被折斷，安永思雖然難過，但也表示祝他安好。

祝嶼感情發展的極其順利，但大學時期的愛情多是無疾而終，季橙無法接受祝嶼的幼稚和黏人，兩個人吵得筋疲力盡，加上季橙並不願意留在這座城市，義無反顧地分手離開。

看不得祝嶼受任何委屈的安永思最終還是著急了，那破土而出的感情一發不可收拾。

於是在祝嶼分手後一年，安永思總算是如願以償，敲響了那扇不會為她而開的心門。

她曾經以為，祝嶼是喜歡她的。

他會在下雨時早早到她的公司樓下，在她出現的那一刻跑過去脫掉外套給她蓋上。

他會在意她的情緒，在她受了委屈後義無反顧地護著她。

他會記得她的喜好，每天下班都會帶一些她愛吃的零食甜點。

可直至她前陣子翻到了祝嶼手機裏的搜索記錄。

“和不愛的人在一起太痛苦，但又無法開口怎麼辦。”

字字刺心。

原本安永思隻是難過，可前幾天見他經常出去，甚至心情很好，還給她帶了愛吃的抹茶蛋糕。

安永思找了好幾個和祝嶼的共同好友，這才知道，和他斷了多年的初戀季橙，回到了這座城市。

照片上的他們姿態親密。

那雙滿載深情的眼，是她這些年不曾看到的。

也對，強行追求的愛情，怎麼比得過他的念念不忘，安永思抬起頭，窗外有些模糊的燈光讓她渾身顫抖。

她好累。

安永思微微抬頭，淚還是從臉側止不住地跌落。

她第一次感覺這麼多年的堅持像個笑話。

這一刻，她決定了。

她要離開這個冰冷的城市，離開祝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