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旗第二天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不但不去離婚,竟然還買了電影票要跟文怡一起去看。
甚至,還準備了很多小吃。
文怡看著油膩的炸雞和冰可樂,視線最終落在芒果綿綿冰上麵。
她低頭掩飾住眼底的悲傷。
結婚幾年,司旗竟然不知道她芒果過敏。
文怡願意保持最後的體麵,可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體,喝了一口司旗遞過來的可樂後,胃裏翻江倒海。
放化療傷胃,她早就受不了任何刺激性的食物了。
文怡捂著嘴衝進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後背止不住的抽痛。
司旗等在門口,扶住差點摔倒的文怡:“你怎麼了?”
“沒事。”
司旗不讚同地皺眉:“你沒必要糟蹋自己,你怎麼樣都影響不了結局。”
他以為文怡在減肥。
文怡打斷他的話:“我知道我們馬上就要離婚了。”
“但你今天還是我老公,能看完電影再回去嗎?”
司旗彎腰把人抱起來,臉色繃緊:“回家。”
文怡看著他繃緊的下頜線,忽然抬頭親了一口:“我想看,最後一次了。”
結婚五年,她知道司旗最受不了就是自己的主動。
果然,一向強硬的他妥協了。
電影的後半段放了什麼,文怡一點都不記得了。
隻記得疼到麻木的後背。
晚飯,司旗親自下廚,做了紅燒牛肉,油燜大蝦,白灼青菜,還有紫菜蛋花湯。
文怡微笑:“怎麼做這些?”
司旗很奇怪:“這不是你喜歡的嗎?”
這幾道菜在結婚後,每隔幾天就會出現在家裏飯桌上。
文怡低頭吃飯,幾乎把頭都埋到碗裏了,她怕抬頭,會被司旗看到紅紅的眼圈。
她從來不愛這些,尤其是紫菜,但司旗喜歡吃,所以她經常做。
她記得司旗的每一個喜好和習慣,司旗卻一點都不了解她。
司旗看她像小貓一樣把自己埋進碗裏:“這麼餓?”
文怡頭也不抬:“累。”
司旗意味不明地開口:“一會更累。”
那已經不算是暗示了,簡直是明示。
文怡紅了臉,借口去收拾廚房,避開司旗的視線,把吃下去的吐得一幹二淨。
不屬於自己的,終究得不到。
-
夜漸漸深了。
幽暗的臥室裏,隻能聽到男女急促的呼吸,夾雜著司旗沉重的呼吸聲
“太......快了。”
文怡的聲音破碎,都不成句。
“慢不下來。”司旗的聲音比平時更加暗啞,“你太美味。”
“別......”
司旗俯下身堵住了文怡的嘴。
結束後,司旗要抱她去洗澡,文怡瞪他一眼,正要說話,後背卻忽然傳來抑製不住的痛感。
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唔——”文怡手指痙攣,渾身痛得發抖。
司旗反應很快,翻身把人抱回床上:“你怎麼了?”
文怡的手指著床頭櫃:“藥。”
司旗把人抱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文怡撐過那瞬間的痛感,拿過藥瓶倒了幾顆出來,直接吞了下去。
文怡想說什麼,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洛雲欣。
她聲音焦急:“司旗,我的車拋錨了,你能來接我嗎?”
司旗頓住了,他在遲疑。
文怡知道,他雖然沒有那麼喜歡自己,卻是一個合格的丈夫,沒做過把生病的妻子仍在家裏不管的事。
可是今天他猶豫了。
在她和另外一個女人中間猶豫了。
文怡縱然知道洛雲欣會對他產生影響,還是心痛不已。
洛雲欣都快哭了:“這裏好黑,我一個人害怕,司旗——”
“啊!”她忽然叫了一聲,“我怎麼覺得後麵有人啊?”
司旗瞬間著急:“你找個便利店等我,我馬上過去!”
“我沒到之前你別出來,注意安全!”
他腳步慌亂地跑出門。
大門關上的瞬間,文怡的聲音低低響起。
“司旗,我得癌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