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這京城最為高風亮節的俊俏公子,卻經常在不為人知的月黑風高夜溜進怡紅院。
隻因著我不單是盛家第三子,更是怡紅院裏的頭牌。
直到那日,我被死對頭李洵之撞見秘密。
一向說我假清高的他,非要讓我跟他好。
人人都道盛家第三子盛鶴辭最是高風亮節,素日裏除了讀書作詩,其餘的甭說是青樓酒館,就是尋常酒局飯局便也一概推辭了去。
而誰曾能夠想到,此時此刻,我正身著一襲女兒家的玉錦碧荷紋紗衣,於砌台上一舞驚鴻。
砌台上的我戴著狐狸麵具,卻難掩姿色。隻露出一雙狐狸眼,眼波流轉在台下觀眾間。
舞畢,台下掌聲陣陣,有不差錢的富家公子哥點了名的讓我再來一曲。
我俯身行了一禮,將女兒家的姿態拿捏到極致,捏著嗓子回絕道:
“牡丹一晚隻作一舞。”
從那時起,我的花名便在怡紅院打響了。
更有甚者重金求我一舞。
可於我而言,舞與不舞,全在心情,不在別的。
或許也正因如此,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對「牡丹」感到好奇,而我卻每次仍是帶上狐狸麵具示人。
於是,更有越來越多的人想要目睹牡丹姑娘真容。
這也讓我的聲名愈發遠揚。
那晚,怡紅院門口的人不知怎得多的駭人。
我照舊和往常一樣來怡紅院作舞,為防止被人認出,我不曾提前換好裝扮,仍是穿著一身玄衣,將發高高束起。
我壓低了鬥笠,隻遮住了半麵臉。人頭攢動中,老鴇與我對上了目光,點頭示意讓我進去。
我立刻會意,側著身子避開人群,剛想跨進怡紅院的門,卻不想被一隻大手拽住衣袖,滾燙的溫度隔著衣物灼燒著我的手腕。
“既是怡紅院人滿不便迎客,這位小公子又怎得進去?”
一個輕佻的男聲在我耳畔想起,我隻當是京城裏那些尋常富貴人家的公子。
未免身份暴露被人認出,產生不必要的爭執。我決定忍一時之氣,隻是微微側身點頭應和,道了聲抱歉,便退了出去。
我閃身到了一側,抬首對上了老鴇的眼色,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了側門。
剛想要抬腳邁進,卻見電光石火間,一把出鞘一半的劍身橫跨在我眼前。
劍身閃爍著冷光,映出了我清冷俊秀的臉龐。
“這位公子哥兒還真是好大的排麵。”
我聽著聲音有幾分耳熟,便曉得是方才那人。
還真是冤家路窄,來者不善。
我垂下眸子看著那雙金絲雲紋長筒靴,隨後又抬起半邊鬥笠,冷刃般的目光對上了他那雙似笑非笑的含情眼。
但這笑意卻不達眼底。
生的倒是好看,隻可惜是個不長眼的。
我順著劍柄尖把半截劍身插入鞘中,漠然地低頭走進了怡紅院。
隻聽得男人旁邊那富貴公子哥在外驚奇道:“殿下,你說是不是進怡紅院也是要看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