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照例來國子監念書,和幾位附庸風雅的公子們打過招呼後,便推開門進去了。
“聽說,五皇子也要來國子監念書呢。”
“五皇子?先前怎得從未聽說過這宮裏還有個五皇子?”
“聽說是他母妃不受寵,所以一直被養在後花園處......”
陽光透過雕花木窗斑斑駁駁地灑在那人身上,素雅儒衫穿在他身上都難掩風流倜儻之姿。
不知為何,我隻依稀覺得這個背影似是有幾分眼熟。
就好像在哪裏見過。
而他似乎也聽到了動靜,正順著聲音來源往後望。
刹那間,我便與那雙含情眼四目相對。
隻見他的眸子微微睜大,未等他言,我便「嘩啦」一聲反手甩上了門。
我立刻後退兩步,重新探過腦袋往上瞧那塊方方正正的牌匾,隻見上麵赫然刻著「國子監」三個大字。
醒目至極。
好的,我沒看錯,確實是國子監。
我麵無表情地又把門打開,裝作若無其事般坐到了座位上,麵上卻依舊能感受到他燒灼的目光。
我在餘光中注視他起身,然後向我走來,最後在我麵前落了座。
我方才抬起頭,對上了他冷冽的目光。
此時此刻他的這雙眼不摻雜著一星半點兒的笑意,有的隻是戲謔與探究。
我心下暗叫不好,隻能祈禱他不曾認出來我,誰知他下一刻便偏過頭來,附耳道:
“不曾想,這聲名遠揚的盛鶴辭公子,背地裏竟也是怡紅院的常客。”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又聽他挑眉揚言道:
“散學等我帶上薛衿一起,咱們一起去怡紅院啊?”
他的聲音不算太小,傳入了旁邊人的耳朵裏,便按耐不住了:“五皇子,你剛來學堂,有些規矩想必還是不知。這盛鶴辭公子是我們當中最清流正氣不過的,不近男色也不喜女色,更別說去什麼怡紅院醉花樓等汙濁之地了,嘿嘿。你找他不如找我。”
我垂下眼,對他禮貌一笑,言語之中盡顯正氣:“依這位兄台所言,五皇子還是找別人去吧。”
可誰知他似乎有些惱了:“盛鶴辭,你裝什麼清高?”
我默不作聲。
他見我不言,說的更是猖狂,忿忿不平道:“人前人後兩幅麵孔,玩的倒是花啊。”
這句話在旁人聽來是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可隻有我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
我裝聾作啞,隻得心下默默歎氣。
我與他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