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接過那份合同,那是一份新的勞動合同,上麵標注的薪水是我原先工資的五倍。
可還來不及欣喜,我就看見了職位名稱。
忍不住捏緊紙張。
“這是......”
“顧總給了你兩個選擇,一是做他的隨行秘書,二是離職。”
李姐神色複雜地望著我,半晌,她走過來,語重心長地說。
“雖然我不知道你跟顧總之間有過什麼瓜葛,但這份工作對現在的你來說是個好機會,考慮清楚別輕易放棄。”
“對不起我......”
話未說完,便被李姐打斷。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隻不過私生活是私生活,工作是工作,你得把兩者分開。”她頓了頓,“再說,你當初的入職資料上也寫了身體有重大疾病,每年光是醫療費都是筆不小的數目吧。”
李姐拍拍我的肩膀,“年輕人,別拘泥於小情。”
我陷入沉默。
午休的時候,醫院打來電話催繳下個月的機器維護費用。
我看著賬戶裏寥寥無幾的數字,終是應下了這份工作。
我必須低頭。
下午,同事們就接到了我要挪去總裁辦的通知。
有人陰陽怪氣:“喲,某些人還真是不知廉恥,逮著人家有婦之夫往上爬,隨行秘書不就是變相小三嗎?”
“還整個冠冕堂皇的職務,不如直接躺在家裏當情婦呢,反正兩腿一張錢就來了,哪像咱們在這兒辛辛苦苦打工。”
我麵色發白,指節死死摳進紙箱。
從接受那份勞動合同開始我就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但真當這一幕來臨,我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承受。
兩眼發暈。
同事們的話和記憶中的某個場景重疊。
我光著腳推開久違的家門,迎接我的卻不是父母的笑臉。
大著肚子的年輕女人,歇斯底裏的母親以及滿臉不耐的父親。
我僅剩的避風港在那刻轟然崩塌。
我白著臉,忽地嘶吼出聲:“我不是小三。”
“我沒有當誰的情婦!”
同事們愣了一下,當我以為自己的呐喊有效時,身後卻響起道低沉的男聲。
“鬧哄哄的在做什麼。”
同事們推搡著回到工位坐下,個個不敢吱聲。
我看著這一幕,眼底一片枯竭,轉身,麻木喊了聲:“顧總。”
顧瑾行淡淡瞥了眼我手裏的紙箱:“都收拾好了就過來吧。”
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進了總裁辦,我發現自己的工位就被安排在顧瑾行旁邊。
“你什麼意思。”
我聲音隱隱顫抖。
“薑念,既然接受了這份工作還裝什麼呢?”顧瑾行嘲諷道,“薑大小姐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虛偽,願意被包就直說,非要我換個手段。”
“也對,你向來好麵子,表麵工作當然要做到位。”
男人走到我身邊,居高臨下地用冰冷的視線望著我,“放心,我會遵循你欲蓋彌彰的習慣,不會讓別人亂嚼舌根。”
我腦中恍惚閃過那雙眼睛溫柔含笑的樣子。
那是我突然高燒,顧瑾行背著我去醫院。
我的臉靠在他背上,迷迷糊糊地說胡話。
“顧瑾行,我會不會死掉?”
他的聲音低沉又冷靜,夾雜著微微的喘息。
“說什麼傻話,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乖,馬上就到醫院了。”
“顧瑾行我好疼。”
“小乖別怕,疼就咬我。”
等我真的啃上他的肩膀,才發現自己連咬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顧瑾行,你會永遠陪著我嗎?”
“嗯。”
終於到了醫院,意識消失前,我看見男人那雙溫柔而堅定的眼眸,輕聲在我耳邊道。
“我會永遠陪著你,小乖。”
胃部隱隱開始抽搐,我苦笑。
曾經,我是真的想跟顧瑾行一輩子在一起,可那件事發生後,一切都變了。
顧瑾行卻仿佛被我臉上的笑意激怒,一把將我推進沙發。
男人高大的身體壓上來。
我渾身一僵,藏在深處的恐怖記憶逐漸蘇醒。
“顧瑾行,放開我......”
我拚命掙紮,雙手抵著他的胸口。
顧瑾行卻扯下領帶,輕而易舉地將我的兩隻手腕綁在一起,而後牢牢鎖在上方,細密的吻從我耳邊落下。
“薑念,是你先招惹我的,我不許,你就別想逃!”
“顧瑾行,算我求你,別......”
我的話語聲戛然而止,雙眼僅剩絕望。
男人的另一隻手已經觸摸到那道猙獰的傷疤。
他猛地掀起我的衣角。
望著那道傷疤,男人呼吸急促,聲音隱隱顫抖:“念念,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