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
我低頭看了看還不明顯的小腹。
正發著愣,一股酸水忽然湧上喉嚨,我趴在水池邊忍不住幹嘔。
沒猜錯的話,我這是魂穿到了一年前剛剛懷孕的妻子身體裏。
用涼水反複衝洗臉龐,冷靜許久,我終於接受了這個現實。
將那袋食材拎到廚房,剛一打開,羊肉的膻味令我再次瘋狂作嘔。
吐得昏天黑地時恍惚想起,林汐從不吃羊肉。
有些煩躁地將袋子扔進水池,我來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
“這羊肉太膻了,我聞著就惡心,做不了。”
母親頓時不可思議地一蹦三尺高,狠狠甩了我一耳光。
手中水杯沒拿穩,跟著碎了一地。
“嘖,我說你是成心給我找不痛快是吧?”
“一讓你幹活你就各種犯毛病,裝什麼?懷個孕這麼嬌氣?”
“當初看你可憐,才拿了那麼多彩禮給你那個短命爹治病。”
“是你自己跪在我家門外三天三夜,求我收留你的。”
“你名義上是我兒媳婦,私底下不過是個保姆,我們的協議上可都白紙黑字地寫著呢。”
“怎麼,現在懷個孕就忘本了?”
母親當初隻說給我找了個老實顧家的,婚後不會影響我接著玩,還叫我放心。
我從來隻當林汐家境不好,高攀了我所以不敢管我。
可她竟在門外跪了三天三夜?還有協議?
對此我一無所知。
這時門口傳來響動。
我扭頭,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開門進來的,正是我自己。
靳安剛走進客廳,我媽忽然就變了副麵孔。
小女人似的一下撲進他懷裏,眼淚說來就來:
“兒子,你可算回來了!快管管你這老婆。”
“我就讓她做個飯而已,她就罵我惡心,還把杯子給摔了。”
母親的變臉之快令我目瞪口呆,我登時生氣反駁道:
“媽,你怎麼血口噴人呢?明明是你......”
“夠了。”靳安不耐煩地打斷我。
“林汐,給我媽道歉。”
我臉上分明還有通紅的巴掌印,可從他眼裏我卻看見了熟悉的冷淡神色。
從前的我......竟如此冷漠麼?
我媽靠在他懷裏,嘴角勾著得意,望向我的眼神滿是挑釁。
這個永遠自詡精致端莊的小老太太,永遠糯著嗓音不屑與潑婦為伍。
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副嘴臉,綿裏藏針。
腦海中曾經類似的場景不止一次,林汐每次都卑躬屈膝。
我的心幾乎顫抖。
意識互通,積蓄已久的委屈在這一刻感同身受。
我指著小老太太倏然崩潰大吼:
“我不道歉!我又沒有錯,道什麼歉?靳安,你是不是眼瞎,你媽就是個老綠茶!”
“啪!”
這次動手打我的是靳安。
他怔怔地收回手,眼尾泛紅,語氣卻不容置疑:
“林汐,我再說一遍,給我媽道歉。”
記憶忽然重疊,我幾乎站不穩。
多麼熟悉的場景,曾經我就是為了維護我媽這樣打過林汐。
可當時的她很快就熄了火,須臾,輕輕地說了句對不起。
當時她也懷著孕。
心臟一陣陣抽痛,我忽然搬起一旁的椅子狠狠砸向靳安,像是在罵他也是在罵那時的自己:
“我道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