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期,妻子戴著竹馬送給她的傳家寶手鐲,和我出去玩。
回來的路上遭遇車禍,我們衝下山崖,撞到了一棵樹上。
我的手被變形的車卡住,動彈不得。
車尾正燒起陣陣濃煙,用不了多久,車就會爆炸。
我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妻子,她卻一直在車裏到處摸索。
對我沒有絲毫的關心,倒是一直在喃喃自語。
“這手鐲是周玉文的傳家寶,可不能摔壞了啊!”
......
趙雪雪還在專注的找手鐲,我手上的疼痛愈發劇烈。
仔細看了看,方向盤周圍的塑料破裂,深深紮進了我的手裏。
我是一個鋼琴老師,手對我來說很重要。
現在沒有辦法判斷傷勢的情況下,最好還是不要輕易把手拔出來。
我還是向趙雪雪開口求助:“你能不能先來幫我把這個弄斷,保命要緊啊!”
趙雪雪頭也沒抬,語氣中滿是不耐煩。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東西對玉文來說有多重要!”
“這是他爸媽留給他最後的念想了,你能不能不要在這個時候鬧脾氣了!”
眼見著後視鏡中已經能看到火苗,我也開始著急了。
對著趙雪雪大喊:“活人和死物,到底哪個重要?!”
趙雪雪瞥了我一眼,眼神裏滿是厭惡。
“你到底有完沒完?你知道周玉文患有抑鬱症,沒了這個手鐲他也活不了!”
“他的命就不是命嗎?”
我愣住。
我一直知道,趙雪雪心裏是偏向周玉文的。
可在現在這種生死關頭,我不免還是覺得心中悲涼。
趙雪雪還在喋喋不休。
“一個大男人,那麼嬌氣,不就是手卡住了嗎?忍忍痛拔出來不就行了?”
我苦笑。
她沒想過,我這一拔,可能就是我的整個職業生涯。
從小到大的努力和付出,甚至之後沒了吃飯的家夥。
這和要了我的命也沒有區別。
我咬著牙,嘗試把手拔出來。
但手似乎失了力氣,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沒辦法成功。
在我近乎絕望的時候,有好心的過路司機伸出援手,幫我拔出了手。
我們趕在大火起勢的前幾秒撲倒在草坪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不遠處,趙雪雪的臉上滿是開心,舉著鐲子對在陽光下看。
全然沒有關心我的意思。
大哥幫我叫了救護車,拍了拍我的肩膀。
又看了趙雪雪一眼,沒說話。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可憐我,攤上這麼一個對自己不管不顧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