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那麼期盼著嫁給他,因為自幼喪母,沒有母親在身邊教導她要如何對待自己的夫婿,孝順自己的公婆。
在來的路上,她那麼緊張,學了一遍又一遍天朝的禮儀。
幻想了千萬種場景,可沒有一種是她如今所麵對的。
那個黃沙漫天的大漠裏,星光璀璨的夜晚下,他許下的承諾都兌現在了另一個女人的身上。
段亦遠翻身下了床,隻留給他一個冷傲的背影。
“這是國婚,牽扯兩國利益,你以為是你想和離就能和離的嗎?”
她咬碎了眼淚,終是忍不住開口:“你還記得三年前,邊塞忽然起沙塵暴的那天嗎?你受了傷,是我……”
“本王當然記得。”段亦遠冷冷打斷她的話:“那日你們漠北仗著沙塵偷襲我朝軍隊,燒我軍隊糧草,屠我士兵,如今雖兩國交好,可這一戰之恨,本王永不能忘。”
話已至此,她再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
段亦遠離去後傳來旨意,王妃謀害子嗣,從今日起,每日罰跪於祠堂一個時辰,掌嘴二十。
從那之後,段亦遠再未踏入她的住所半步。
到年底本是最熱鬧的時節,京城卻一遍肅靜。聽聞邊塞部落之間與天朝起了衝突,漠北已經遣了軍隊攻打天朝。
蘇禾整日惴惴不安,她不敢相信,父王兄長明知她在京城,為何還會起兵挑起戰事。
身為攝政王的段亦遠自願領兵出戰邊塞,江如玥得知這個消息,也隻能含淚送他出城。
蘇禾站在城牆上,看著段亦遠身披戰甲,他溫柔的抹去江如玥臉頰的眼淚,字字柔情:“玥玥,你放心在府中等我,我一定會平安歸來。”
她痛哭著撲向段亦遠的懷中,兩人深情相擁,好一副癡情人場麵。
隻是忽然,段亦遠清冷的目光,竟向城牆上她的方向望了過來,蘇禾不等視線交集,匆忙轉身而下。
回到府中後,府裏的下人對她由原本的冷漠轉而變成憤恨。蘇禾無從辯解,是漠北挑起的戰爭,她作為漠北的公主,自然便要接受天朝子民的怒火。
此後的日子裏,她不再是王妃,而且一個砍柴挑水的婢女。
京城的冬天最是寒冷,她雙手浸泡在結冰的水裏浣衣,凍得滿是瘡口。再沒有新鮮的吃食給她,有時候送到手上的飯菜早就已經發酸發臭。她曾走到門口,看到看家護院的黃狗碗裏,甚至有大塊的牛肉。
原來,在這些人眼裏,大漠的公主連一條狗都不如。
戰場很快傳來捷報,攝政王領兵鎮壓了起兵的漠北部隊,很快就要班師回朝了。
聽到這個消息,蘇禾的心反而靜不下來,漠北輸了,還不知自己父王兄長處境如何。
正在她惴惴不安時,江如玥領著侍女緩緩而至。
“公主,恭喜啊,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你的兄長們了。”
蘇禾心中一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如玥撫嘴笑了,一臉輕狂:“王爺送信回來,漠北大敗,漠北大王子淪為階下囚,漠北二王子戰死沙場,王爺已經領著他的首級回來複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