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飛要直接帶我回爸媽家。
「先不了。」我說,「我再整理一下心情,婚禮前再回去吧。」
畢竟當初我一意孤行留在京市和顧逸辰在一起,和爸媽鬧了很大的矛盾,現在灰溜溜的回來,總歸是麵上無光。
他把我送到成 人禮爸媽送我的房子,就先離開了。
兩百平的大平層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即使這麼多年沒回來,也一塵不染,看得出有人精心維護。
我外賣點了杯咖啡,一邊刷起朋友圈。
沈琳剛發了一條動態。
是顧逸辰係著圍裙在廚房給她做飯。
配文:「我說肚肚痛,他就要給我熬粥,全世界最好的師哥!」
下麵有好多共同好友在刷屏羨慕。
「高嶺之花為愛洗手作羹?活久見啊!」
「什麼師哥師妹,分明就是情哥哥情妹妹!祝幸福久久!」
「天啊,沒想到顧博士穿圍裙比穿西裝還帥!」
他們大多也是我的同門,可研究生畢業後,我沒有選擇讀博,大家聯絡漸漸少了。
估計大家都以為,顧逸辰和我早就分道揚鑣,和沈琳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拉黑了沈琳的朋友圈。
誰願意再看漸漸對自己總是冷漠不耐的人,在別的女人麵前不吝嗇笑容呢。
曾經,顧逸辰也會早早等在我的宿舍樓下,手裏拿著剛出爐的早餐,給我送上溫暖關懷......
會幫我悄悄占好座位,會幫我耐心解題......
會陪我漫步,分享生活趣事......
雨天裏,會毫不猶豫地脫下外套為我遮風擋雨......
然而這一切,隨著沈琳的出現戛然而止。
他把曾經對我的千百般好,轉移到了沈琳的身上。
顧逸辰不喜歡同門在研究室裏提起我。
冷了幾次臉後,也就沒人再自討沒趣。
不過說起來,顧逸辰的確從未再任何場合正式表明過我們的關係。
我現在甚至懷疑,是不是從一開始我就搞錯了。
其實顧逸辰確實不是在和我談戀愛,而是找了一個又拿得出手又能當保姆的床 伴。
帶在身邊,偶爾給一點甜頭,不投入感情的相處八年。
打開唯一帶回的行李袋,裏麵隻有一對可愛的玩偶。
顧逸辰不浪漫,不喜歡儀式感,這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一個生日那天,晚飯後他從娃娃機裏給我抓的玩偶。
我視若珍寶,一直放在床頭,每天晚上都要抱一會兒。
我對顧逸辰說,這就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以後結婚那天,別人都用童男童女壓床,我偏要用這對玩偶。
他那時說什麼來著。
大概是寵溺的逗我,說我不知羞吧。
雖然可能有點自作多情,可我也不想把它們留在顧逸辰那裏,叫他睹物思人。
於是帶回來,準備找個合適的地方,就此埋葬。
自此,意味著我們之間為期八年的關係就此截斷。
當然有不舍,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就把愛了八年的人徹底放下。
畢竟我曾在過去幾年裏無數次幻想自己和顧逸辰的結局。
可我還有底線,當傾盡全力的付出被辜負,走向不堪的局麵,我會跑的比誰都快。
最後一捧土蓋好,我打電話叫來高中時的幾個好友,還有我哥餘飛,一起去蹦迪。
不醉不歸。
醉的當然是他們。
我還是記得我酒精過敏的,不會因為一個男人就不要命。
我手機響起的時候,餘飛搶過去替我接了。
迪吧音樂聲和歡呼聲震天,我都能想象出來顧逸辰在電話那邊擰著眉的樣子:「你在酒吧?」
餘飛僵著舌頭,語氣不善並且很囂張:「關你屁事!」
我把電話拿回來,聲音因為喊了一晚上麥有些沙啞。
「喂,有事麼?」
「在外麵和別的男人喝酒很開心是麼?」顧逸辰沉聲問。
我莫名其妙覺得他這種上司訓話下屬的態度很可笑,就真的笑出來:「對啊,能不開心麼。」
「餘悅你什麼意思?給琳琳慶祝,她親自敬你酒你就推說自己酒精過敏不能喝,好不容易抿了一口,還半路撂臉子先走。惹得大家都不開心。」
「我不就是開了你一瓶女兒紅麼,再補給你便是,你至於跟我這麼鬧別扭麼?」
一口氣說完,他不等我回應,就冷著聲音道:
「等你明天酒醒了再來跟我說話,你今晚不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