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的腳步卻沒有絲毫停留,拿著屬於我自己的東西離開了這個七年的囚籠。
路上迎麵走來一對情侶,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著一個冰淇淋,女孩臉上是明媚的笑容和肉眼可見的幸福,男孩眼裏是快要溢出來的溫柔與寵溺。
看著看著,我的眼睛有些濕潤。
22歲的薑媛和我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呢?
我和薑媛的初遇是一次很老套的“英雄救美”。
隻不過她是救我於水火的“英雄”,而我是被她保護的那一個。
我在餐廳當服務員兼職賺生活費的時候,被喝醉酒的客人找茬,可偏偏經理無視了我的求救,甚至還不允許別人替我解圍。
就在我心一橫想要用酒瓶子砸到那人頭上的時候,卻有人先我一步動手了。
那人正是薑媛。
她如同天神一樣將我護在身後,笑著對我說:“別怕,有我在。”
這是我第一次體會到被人保護的感覺。
可我也認識薑媛,大名鼎鼎的A大校花兼白富美,而我隻是個父親嫌棄,母親去世的可憐蟲。
我隻能將那份悸動埋在心裏。
沒想到那天之後薑媛仿佛將我護在了她的羽翼之下,再也沒有人找過我的麻煩,甚至每天來上班的地方坐著看我。
盡管我拚命告誡自己和薑媛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可我實在是太渴望一份愛了。
母親死後我獨自生活了八年,漫長的黑夜和無邊的孤寂也伴隨了我八年。
於是我們就這樣順理成章在一起了。
我曾告訴過薑媛,我的父親在我十二歲那年就出軌了,要和母親離婚。
可母親不願意,父親便直接搬了出去和小三在一起,兩年分居自動離婚。
父親和小三舉行婚禮的那一天,母親手裏攥著父親結婚時戴在她手上的戒指,從二十樓一躍而下。
小小的一枚戒指被泡在鮮紅的血液中。
我親眼看著母親在我麵前斷了氣,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我將那枚戒指撿了起來,串成吊墜戴在脖子上。
用母親慘痛的代價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相愛的兩個人,一定不能步入婚姻。
於是我告訴薑媛,如果她不想和我結婚,隻需要給我一枚同樣的戒指,我就會明白。
“我一定會記得,我的新郎隻會是你。”
22歲的薑媛緊緊抱住我許下了承諾。
我知道以我的條件薑家不會滿意我這個女婿。
因此我更加努力,開了一個小工作室,拚命接單賺錢。
但這點成績在薑家人麵前還是不夠看的。
他們眼裏,我是個下等人,沒爸沒媽的野種。
可看著從小被捧在手心的薑媛甘願為了我彎下她的脊背,跪求他們的同意,我也心甘情願咽下所有羞辱。
就算在薑媛的堅持下我們領了證,可薑家人依舊不認可我,不允許我們舉行婚禮,要求我放棄工作照顧薑媛。
為了愛,我一腔孤勇,解散了蒸蒸日上的工作室做起了全職主夫。
直到今年薑家人計劃讓薑媛生孩子,我們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才被允許補辦婚禮。
世界上沒有誰不期盼屬於自己的婚禮,看著心愛的女人緩緩朝自己走來。
七年了,我以為自己就要熬出頭了。
可就在當年的夢想即將成真的那一刻,夢碎了。
我早在七年前就該認清的,我和薑媛,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最終我還是回到了曾經那個充滿孤寂的家。
還記得七年前離開這裏的時候,我滿心歡喜,終於有人能在漫漫長夜陪伴著自己。
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還是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