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似乎是覺得我不識好歹,直接一拍桌子指著我鼻子破口大罵:
「那能怪你哥嗎?那得怪商店老板黑心啊,你哥他對你的心是好的啊!可你呢?就這麼點小事記了二十年?我看你不僅血是冷的,心還是黑的!」
我哥也在一旁故作痛心地和我媽一唱一和。
「誒,算了,既然妹妹這麼恨我這個哥哥,那我走,我走行了吧?就當我這麼多年的付出喂了狗吧!」
侄女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出兩滴眼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朝我道歉:
「對不起姑姑,是我不好,我不該把奶茶倒在你車上的,你打我罵我都行,別和爸爸還有奶奶生氣,奶奶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別氣出毛病了。」
侄女這聽起來感人肺腑的話,讓我媽和我哥變本加厲地批判我,仿佛我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這麼多年的付出?
我初中就輟學打工,賺的錢有一大半都給他交學費、彩禮、車貸、房貸,還有養女兒的錢。
可他呢?逢年過節給我送一套不知名牌子的護膚品就算大出血了。
我付出一切,在他們看來都是應該的,他們偶爾發發善心施舍我點垃圾,就是天底下最大方的好人了。
到底有什麼資格跟我談付出?
「不用你走,我走就是了,反正我是個白眼狼,你們就當從今以後沒我這個家人吧。」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下一秒,就聽見身後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就見我哥將碗筷朝地上一摔,氣得臉紅脖子粗。
「許蓉!別他媽給臉不要臉!曉曉她才十四歲,一個小孩難道連犯錯的權利都沒有嗎?」
那摔碗的力氣極大,飛起的筷子甚至都差點戳到了我的眼睛。
看著麵前的哥哥,一米八幾的大個,將近兩百斤的身材。
而我不到一米六,瘦瘦小小的,一看就營養不良。
小時候,家裏有什麼好吃好喝的,爸媽一律讓我先讓給哥哥。
因為哥哥是男孩,要長得高一點壯一點,將來才能有體格子保護我這個妹妹,要聰明一點,將來才可以掙大錢給我花。
我深以為然,從小到大不爭不搶,初中輟學後,我寧願勒緊褲腰帶餓著,也要給哥哥打去生活費。
可是,當我看到他那暴怒又厭煩的臉色時,我隻覺得自己的真心像喂了狗。
「哦?你閨女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可我十四歲的時候在幹什麼?哦,原來是在輟學打工給你掙大學學費啊。」
我說這話時,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甚至連眼眶裏都帶著淚。
哥哥的氣話再一次哽咽在喉嚨裏,與我大眼瞪小眼,張著嘴半天,最終吐出了一句不冷不熱的屁話:
「我...我又沒逼著你去給我賺學費,是你自願的。」
這話,讓我感到無比的惡心和心涼。
好好好,原來我這麼多年的付出和委屈,在他們看來,一句輕飄飄的自願的就可以掩蓋過去。
我就是喂一條狗,狗也會朝我搖搖尾巴啦!
「哎呀,就這麼點事,你至於嗎?行了行了,今天這事大家都有錯,互相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