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媽媽交了醫藥費,給哥哥還了房貸,給侄女出了補習班費用。
全身上下隻剩下二十塊了,但我還是給侄女買了一杯二十的奶茶。
她把奶茶不小心撒到了我的電動車座上,我隻是說了她兩句。
可回到家後,我哥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朝我罵道:
「不就是一杯奶茶,你至於罵人嗎?」
我媽也不滿地訓斥著我:
「真是個白眼狼,養你那麼大有什麼用?幹脆滾出去算了!」
這次我真的滾了,再也不回家了。
臉頰火辣辣的。
哥哥還在不停責罵著我,媽媽在一旁恨鐵不成鋼般地指責,侄女則躲在哥哥身後給了我一個得意的眼神。
此刻的我,突然覺得很可笑。
我為這個家放棄了學業,放棄了愛情,可回報我的卻是什麼呢?
「好啊,我滾,從今以後我和你們再無瓜葛。」
這句話,讓還在氣頭上的哥哥一愣,錯愕地質問我:
「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們到底怎麼你了,讓你說出這麼冰冷惡毒的話?」
我媽也在一旁幫腔:
「就是,你哥對你多好啊,小時候你生日非要吃那個破餅幹,你哥硬生生走了十公裏路,回來差點就掉陰溝裏死了!他多不容易啊,你就不能體諒他一下?」
「再說了,不就一杯奶茶而已,至於發這麼大的脾氣?」
我冰冷惡毒?發這麼大的脾氣?
小時候我想吃個零食,我哥徒步到縣城裏給我買回來,結果在回來的路上,他不小心掉進了山溝,好在被路過的好心人給救了上來。
就這麼一件事,我媽念叨了整整二十年。
可他帶回來的那個零食,卻差點害死了我。
看著麵前的所謂家人,失望如潮水般湧向心頭。
「對啊,不就是一杯奶茶嗎?你至於扇我一巴掌嗎?」
我哥頓時心虛地幹咳了兩聲,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話來。
就在這時,嫂子出來打著圓場,拽著我的手臂安撫道:
「你哥他脾氣就是爆,我回頭讓他跪搓衣板,你別生氣了,過來吃飯吧。」
說完,嫂子用胳膊肘杵了杵我哥。
我哥不情不願地朝我賠了個笑臉說道:
「妹啊,是哥不對,你打回來一巴掌得了。」
見我盯著他遲遲不說話,他的笑臉再一次繃不住了,惡狠狠地對我說:
「做這個死人臉給誰看?我都道歉了還想怎麼樣?」
「上一邊去!」
嫂子狠狠地白了我哥一眼,訕笑著走過來將我拉到了餐桌前。
桌子上擺著一袋零食,正是小時候我哥徒步十公裏去給我買的那款。
「聽說你愛吃這個牌子的餅幹,現在幾乎不生產了,你哥找了好久才給你買到,快嘗嘗,看還是不是童年的味道。」
嫂子殷勤地將餅幹拆開遞給我,甜蜜的味道撲鼻而來,可卻讓我感到不適的反胃。
我還沒說話,我媽又開始在旁邊念叨:
「當時你哥也才不到十歲,那麼小的孩子,把鞋子都走破了才給你買來的,你說你哥有多疼你?你倒好,白眼狼一個,不知感恩!」
「可你忘了,我吃完那個餅幹後,直接進了急診室嗎?」
我淡淡地說,這話讓全家都不自在起來,尤其是我嫂子,臉色更是青一陣白一陣。
當時我哥把這餅幹帶回來,我一股腦吃完了一袋,當晚上就上吐下瀉進了急診室,被診斷為食物中毒。
一看包裝袋,才發現這餅幹過期很久了。
我快把腸子都拉出來,感覺像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
從此,我便對所有餅幹有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