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地推開門,看見喬矜的屋裏拖出了個沒氣的男人,而後送進去了幾桶井水。
我連忙逮住了行色匆匆的張實,“張大哥,發生何事了?”
他眉頭緊皺,顧不得搭理我,似是接到任務隻欲快步離去。
我攔住他的去路,目光裏滿是關切:“可需要雲霄幫忙,隻要能幫到大哥和公主,雲霄再死不辭。”
張實的眼睛倏地一亮,他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將我帶進了喬矜的房間。
然後轉身離去,合上了房門。
我聽身後傳來急促的喘氣聲,燭影綽綽,喬矜穿著裏衣浸泡在木桶裏,眼尾早已染上薄紅。
她,被下藥了。
我剛挪動腳步,一個杯盞便向我砸來。
她垂著頭,繃緊了下頜,冷冷地低斥:“滾出去。”
“殿下,是奴。”
我輕輕開口,她雙眼赤紅,看見是我才不自覺鬆了口氣。
“過來。”
待我走進才發現,即使冷水泡身喬矜也滿頭大汗,嘴唇已被咬得血跡斑斑。
“雲騎尉去請大夫了,讓奴候著。”
她點頭,下巴朝著旁邊到水桶,示意讓我換涼水。
我沒有聽從,而是猝不及防地貼近她探身而下,輕淺的呼吸噴灑在她潔白的脖頸。
在她要將我推開之際,我解開了她的束帶。
“你想做什麼。”
喬矜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她有一瞬間的失神,但很快便忍著衝動,將我一把甩開。
“殿下恕罪,奴想著解開束帶,殿下能不那麼難受。”
她錯愕地望著我平靜的臉,終是忍著戰栗,由著我替她解開了束帶。
“殿下,衣服被木桶勾著了。”
白色裏衣濕透,依稀能看到她玲瓏有致的身體,我指尖順著她深凹的脊柱線漸漸往下......
她身體緊繃,喘息聲越來越粗。
當我再次俯身向浴桶舀水時,她終於忍不住把我拉進了浴桶。
木瓢落地,水花四濺,軟玉終於在懷。
一室旖旎......
曙光破曉,紅帳低垂,喬矜靠在我的懷裏,纏綿著喊著——
“子淵。”
那是鎮北侯的表字。
我冷笑勾唇,一夜未眠。
仇人麵前,我怎能安睡。
夜裏她熟睡在身側時,我千萬次想要刺破她的喉嚨,終究還是收了手。
我告誡自己,時機未到,不能衝動。
不說外麵都是她的人馬,若一擊不死,一切都會泡湯。
若一擊斃命,鎮北侯還未付出代價,而我就要給喬矜陪葬了。
這樣狼狽地去見阿姐,她肯定很失望吧......
“阿雲,你該是天地間最自由的雲,這山野隻會束縛你。”
鄭清清喜歡帶我山間看日出,每當到山頂她總會不勝其煩告誡我,她不忍心對我說重話,便總是那麼隱晦。
她心如明鏡,早就知道她一手養大的稚子對她懷有見不得人的肮臟心思。
“青山含遠黛,白雲空自流,阿姐,下一句是什麼呢?”我狡黠地望著她,看著她羞赧啞然的樣子,我清脆的笑聲便震蕩在山川裏。
是青山不見我,我去見青山。
那時無知的我肆意又勇敢,總認為隻要努力便能得到我想要的。
可是,阿姐,我現在看不見青山,也找不到你了。
一想到記憶裏清瘦的身影,最後被那些人打碎脊骨,殘忍地做成了人彘,那如附骨之疽的錐心劇痛便讓我無法呼吸。
阿姐,我會讓他們一個個下去,給你陪葬。
那時,你會願意再見我嗎?
在喬矜有轉醒跡象前,我往地上踢了床棉被。
果然她看著自己半遮半掩的雪白身體,像是被烙鐵燙了似的彈開,直接把我踹到了地上。
“你該死。”
她望著我身上深淺不一的抓痕,陰沉著臉道。
我順勢跪在地上,卻沒有像從前一樣溫順地低著頭顱,而是抬起臉望著她。
我想,這是她第一次仔細端詳我的臉。
一張眉清目秀,讓人憐惜的臉。
在她眸色轉深時,我終於開口了。
“昨夜,殿下與奴什麼也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