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宋羨予仍然沒有開誠布公的打算,言柒突然沒了談下去的興致,道了聲‘忙’,便掛了電話。
楊絳說,婚可以離,但不該以出軌、曖昧、濫情的方式,讓她淪為別人眼中的笑話。
宋羨予,你可以不愛我,可以解除婚約,但不該以這種方式毀了我對婚姻的向往。
......
晚上下班,言柒坐進車裏就發現了不對,下車檢查了一番,果然右後側輪胎爆了。
“怎麼了?”身後傳來磁性溫潤的聲音。
蹲在地上的言柒回頭看了眼宋瑾川,“喏,也不知誰幹的。”
明顯是人為割裂的。
她直起身,撥出兩個電話,一個是醫院保衛科調監控,一個是4S店,但4S店那邊十二小時才能過來人。
宋瑾川按開了自已的車,“回宋家?我正好要去那邊辦事,我送你。”
路上,言柒一直側眸看著宋瑾川。
在一個路口等紅綠燈時,宋瑾川終於問出口,“你想說什麼,可以直說。”
“啊?言柒有點反應遲鈍,“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了你和邵安、孔亦宣相處的場景,覺得挺不錯的。”
宋瑾川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早上她用那種眼神看他,難道是看上了那倆貨?
他唇線抿直,低沉開口,“邵安那人花心的很,孔亦宣也有自已喜歡的人。”
“嗯?這跟你和他們交朋友有關係嗎?又不是要你嫁給他們。”
言柒很迷惑,她隻是覺得從前的宋瑾川沒有朋友,也不願與人親近,現在他身邊有三兩知己,願意與人交心,這樣的他很好。
宋瑾川閉嘴了。
車子重新啟動,傍晚的陽光透過車窗照進來,模糊了他微微翹起的唇角。
......
別墅外的小道上,車停了下來。
言柒攥了攥安全帶,“開進去吧。”
宋瑾川轉眸,“門禁挺麻煩的,你自已走進去吧。”
“好、好吧。”言柒挺感激他。
在宋家那樣的氛圍中長大,她一直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
小時候是害怕,長大了是嫌麻煩。
走進大門,快拐彎時,言柒回頭望了一眼,宋瑾川的車還停在那裏。
她揮了揮手,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見,眼眸裏盈起一抹溫笑。
轉身時,又覺得好笑,覺得像極了瞞著家人偷偷戀愛的小女生。
可惜,這隻能是她的臆想,宋家不是她的家人,宋瑾川也不可能成為她的男朋友。
不過言柒沒注意到的是,角落的輛車裏,一雙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眸,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
大門到宋家別墅可不近,言柒走了將近二十分鐘,意外的是,宋父宋母已經回來了。
“叔叔阿姨,你們回來了?”言柒禮貌打招呼,“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機場接您們。”
宋母放下咖啡抬頭,笑容慈愛,“不用,你也挺忙的,家裏不是沒司機,幹嘛非要你接。”
言柒挺意外,他們每次出門回來,都要求她接機。
實在走不開,也會提前打招呼,解釋、道歉、安排宋家的司機去接。
父母慈愛,女兒孝順,家庭融洽,這就是他們想要的。
事實證明,他們是成功的。
這些年誰見了,不得誇上一句,宋家夫婦好心腸,將別人的女兒視如已出。
說了兩句,言柒起身,“叔叔阿姨先休息吧,我去廚房看看。”
“不用。”宋母拉著她,讓她坐到自已身邊,“阿姨教你做飯,做家務,不是非要你像保姆一樣,隻是身為宋家少夫人,這些都是必修課,柒柒,你不會怪阿姨吧。”
宋父也接話,“是啊柒柒,有時叔叔阿姨對你嚴厲了些,隻是為了你好,為了你和羨予的將來打算,你心裏不會嫉恨我們吧。”
言柒覺得,今天的宋父宋母很奇怪,但麵上她不動聲色,淺笑,“怎麼會呢,叔叔阿姨養育我,栽培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宋母又說了一些體己話,宋父倒是沒再插話,但表情比平時,算不上多親和,但至少不像誰欠他十個億似的。
飯點時,宋羨予闊步走進來,看到宋父宋母,略顯陰沉的臉色轉為驚訝。
“爸媽,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少廢話,洗手吃飯。”宋父語氣威嚴。
餐桌上,宋羨予父子倆聊宋氏最近的運營情況,及未來前景。
宋母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推到言柒麵前,“柒柒啊,我和你叔叔從國外給你帶了禮物。”
言柒打開盒子,是一條白金手鏈。
宋羨予無意瞥了眼,眉頭頓時擰起,這條手鏈都送過四五次了。
他媽媽怎麼回事,上次都提醒她了,怎麼還是這樣不用心?
他不由得看向言柒,言柒沒有任何不悅,溫笑收下,“謝謝阿姨,我很喜歡。”
笑著,卻不達眼底。
宋羨予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嘴唇動了動,終是沒說出一句話。
眼看這頓飯要結束了,沒發生出乎意料的事,言柒心裏暗暗鬆口氣,卻在此時宋父清了清嗓子開口,“有件事,趁著大家都在,要說一下。”
鄭重的讓所有人不得不放下筷子。
宋父掃了眼眾人,語氣莊嚴,好像他麵對的不是家人,而是一眾公司高層,“前段時間羨予和薛姓小明星被堵在酒店的事,恰好那家酒店老板是我的一位老友,柒柒......”
宋父忽然看向言柒,“你說羨予之所以去酒店,是因為和你約好的?”
所有人都看向言柒。
她交叉於餐桌上的手微微蜷縮,“對不起叔叔。”
宋父這樣問,那就說明他知道了什麼,瞞不住了。
宋父長歎口氣,透著失望,“我朋友看了那個小明星服藥的新聞,才想起跟我說這件事,那天開房的根本不是羨予,也不是你,是那個小明星。
羨予,我說的對嗎?”
宋父轉頭看向宋羨予。
後者抿了抿唇,‘嘩啦’一聲,推開麵前的碗盤,“那又怎麼樣?我和她是大學同學,她生病了,我去看看,怎麼了?值得你們如此興師動眾,擺下這頓鴻門宴嗎?”
宋父瞥了眼自已的兒子,目光落到言柒身上,“那麼柒柒呢,你為什麼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