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做了噩夢後,我的頭就開始疼。
腦海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太子為我找來禦醫,禦醫說沒有大礙,隻需好生休息便是。
可他們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嘀嘀咕咕。
容鈺很懂事,總是趴在我旁邊靜靜看書。
我閑來無事,便聽府裏的小丫鬟說八卦。
聽說大將軍祁書自打宮宴回府後,便跟柳芸大吵一架。
說什麼三年前祁夫人的死,是不是跟柳芸有關。
我疑惑插嘴:「可柳芸不就是祁將軍的夫人嗎?」
小丫鬟將手裏的瓜子遞給我。
「哪兒呀,祁將軍原本有個發妻,長得驚為天人。成親後,兩人恩愛無比,也是京中一段佳話。」
「可惜啊,男人多是無情郎。祁將軍常年在外征戰,回來的時候,帶回一個懷孕的女子,就是那柳芸。」
「這柳芸是個有手段的,一進府,就勾得祁將軍厭棄原配。後來那原配暴斃,柳芸才從妾室被扶正。」
我磕著瓜子,為那原配憤憤不平。
「哼!那原配真可憐,怎麼就這麼倒黴,攤上這麼個負心郎?」
「若是我,勢必要將那負心郎打得滿地找牙!」
小丫鬟嗑著瓜子,偷偷瞄了我半晌,這才狐疑出聲。
「誒?我怎麼瞅著太子妃跟那原配長得有些像?」
不知怎的,腦海中像是有根筋被狠狠一扯般。
我捂著腦袋,疼得眼淚直流。
丫鬟們嚇得屁滾尿流。
太子一把抱起我,狠狠嗬斥丫鬟。
「亂嚼舌根,統一杖責十大板,罰俸三月。」
我捂著腦袋,隱約聽到太子的貼身太監在訓斥丫鬟。
「敢在太子妃麵前嚼舌根,你們怕是不要命了!」
禦醫說我受了刺激,讓我好生休養。
聽說東街出了新的栗子糕,還是桂花味的。
太子最近很忙,鈺兒又要忙著念書,我便帶著丫鬟獨自出府。
剛買完栗子糕,轉頭便撞上了一個人。
祁書拉著我的胳膊,熱切地看著我,眼中滿是渴望。
「鹿兒,你看著我的臉,你好好想想,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我甩開他的手,皺起了眉頭。
「我不認識你,我已經有夫君了。」
祁書從懷裏拿出手中的繡帕,麵帶希冀地看著我。
「鹿兒,這是你熬了三天三夜才為我繡的帕子,你忘了嗎?」
「還有這木雕,是你雕了整整三個月,手都劃破了才做出來的。」
「還有這平安符,也是你在寺前爬了三千級台階,才求來的,你都忘了嗎?」
他著急地掏出一樣又一樣東西,試圖證明我真的是他的妻。
可我腦袋裏空空如也,我什麼也想不起來。
他急得眼眶通紅,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我卻無動於衷。
「祁將軍,我若真是你的妻,那你又為我做過什麼?」
「我為你繡手帕,雕木人,求平安符,那你呢?你為我做了什麼?」
「為什麼我身上沒有半點跟你有關的痕跡?」
此話一出,祁書頓時麵色慘白。
他捧著懷裏的東西,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直直愣在原地。
我卻懶得搭理他。
我們雪鹿精,找的郎君總是好的。
就像我身上的裏衣,都是太子精心睡軟了給我的。
還有我的繡鞋,也是太子特意用熏香熏過的。
就連我頭上的朱釵,也是被太子用藥熏過,對身子好的。
聽說這祁書之前寵妾滅妻,我哪有他原配那麼傻,真叫人給害死了。
祁書在我麵前碰了一鼻子灰,卻還是沒有放棄。
我去衣裳鋪子,他就跟著。
我去珠寶鋪子,他也跟著。
我便是去茶館喝上一盞茶,他也要跟著。
我煩不勝煩,索性打道回府。
可他卻將我堵在牆角。
隨後,我身邊的丫鬟被他劈暈。
他一掌劈向我的後腦勺,將我橫抱起。
「對不起,鹿兒,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你會原諒我的對吧?就像從前一樣。」
意識迷離之前,我在心中呼喚太子。
夫君,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