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同時落水。
我正在溺亡的邊緣,可作為腦科醫生的媽媽卻圍在隻嗆了兩口水的養女身邊。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拽住我媽的衣角,乞求她能夠看我一眼,卻被她直接甩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會遊泳,要是你妹妹腦部缺氧,就是死我也不會原諒你!”
可是在我死後捐出自己患有腦瘤的遺體,出現在她的病理研究會時,
我卻看見,媽媽握著的手術刀的手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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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死亡後,靈魂卻不受控製的飄了出來,跟在媽媽的身邊。
隻見她神色焦慮的圍在妹妹身邊打轉,滿病房都擠著腦科最頂尖的醫生。
“我沒看錯吧,許念念的腦部是不是沒有損傷?”
我媽拿著腦部CT單,尋求肯定似的把它遞給了其他醫生。
在聽到一致的答複後,她像是心頭卸下千斤重擔一般,把許念念擁在懷裏哭了起來。
我的靈魂就在不遠處看著,那種被人拋棄的窒息感裹挾而來,讓我忍不住紅了眼眶。
明明,我才是媽媽的親女兒啊。
圍觀的醫生裏有道聲音傳了出來,說:“書言的情況比較嚴重,就在隔壁病房,你要不要也去看一下?”
許念念也在她的懷裏揚起了頭,眼神猶如受驚嚇的小白兔一樣委屈的看著媽媽,聲音低啞又害怕:
“媽媽,書言姐姐有事嗎?是她叫我去海邊的。”
聽到我的名字後,媽媽臉上立刻浮現厭惡的神情,隻目光恨恨的瞪著不遠處,咬牙道:
“她不配被你叫一聲姐姐。”
“許書言會遊泳,卻帶你這個不會遊泳的人單獨去海邊,她明明就是對你不懷好意!讓許書言立刻轉院,除了來給念念道歉之外,我不想再看見她!”
我心頭一顫,前未有過的酸楚感湧了上來,媽媽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在我的心上狠狠用鈍刀淩遲。
她心裏隻有許念念一個,她從來都不在乎我。
那我到底算什麼?
有位老主任走了出來,他晃了晃媽媽的肩膀,焦灼道:“你清醒一點,書言現在性命垂危,她真的——”
我媽冷笑一聲,把主任的手甩了下去。
聲音篤定道:“真死了更好,省得我再看到這張讓我厭煩的臉。”
“她今天要是不給念念道歉,那從今以後我就隻有念念一個女兒!”
聽到這句話,我的靈魂仿佛都被撕扯的破碎淋漓,淚水肆無忌憚的從臉上滑落下來。
媽媽,我已經死了,再也沒辦法順從你的意思了。
而許念念的臉埋在了媽媽的懷裏,淚水蹭了她一身,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誰也沒發現,她的嘴角上卻掛著一抹小人得誌的笑容。
是啊,在我媽的眼裏,我永遠是那個最惡劣不堪的孩子。
怎麼會想到她收養的養女許念念,才是那個把我引到海邊將我淹死的罪魁禍首呢。
我媽給許念念做了個全身檢查,確認無事之後才帶著許念念回了家。
她這兩天在醫院因為一例罕見的腦部腫瘤病例而忙的焦頭爛額,幾乎是剛剛給許念念掖好了被角,轉頭就回到自己的房間睡了起來。
等我媽醒來的時候,許念念早已經端著一碗南瓜粥,靜靜的在床邊等待著媽媽醒來。
她看到這幕時滿眼心疼,雙手接過那碗她視若珍寶的粥,“傻孩子,你剛出院,身體還弱著呢。”
許念念靦腆的笑了笑,看似好心的提起了我:“我要替書言姐姐孝順媽媽,她到現在都沒有回家,看來還是在生我搶走媽媽的氣呢。”
我媽當即警覺起來,“她把你叫去海邊,就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