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的第三年,周子舒終於想起了我。
可如今的她已是萬眾矚目的商業新貴,而我,隻是一縷受了詛咒不入輪回的孤魂。
此時,她正站在我家門口,掃視著空蕩蕩的房間,冷冷的衝我母親說“讓齊鈺滾出來!”
母親久病的身軀顫顫巍巍的,她麻木的開了口“我兒子已經死了。”
聽到這話,周子舒露出了嘲諷的一笑,“死了?齊鈺那種自私自利的人怎麼可能會死?”
“我明白了,是因為薑河得了絕症,我要陪他最後一程,所以他就開始演戲了?”
她冷笑闖進屋內,搜尋過每一個房間。
可怎麼都找不到我的身影。
母親說“齊鈺真的死了,你要找,就去他的墳墓找吧。”
周子舒頓時臉色一沉“你以為這種手段真的有用?我告訴你,要是你兒子不滾出來跟我離婚,別怪我斷了你這老太婆的醫藥費!”
見我媽還是一言不發,周子舒怒極反笑,甩下離婚協議書:
“倒是嘴硬,不過沒用。”
“三天之內讓他簽字,之後立馬聯係我去民政局辦理離婚,如果做不到…”
說到這,周子舒的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狠毒和冰冷,“你就別想活了。”
她甩門而出,卻讓我心如刀絞。
為了和我離婚,她甚至用我媽的性命相逼。
但媽媽的眼底泛著我從未見過的慈祥,她淡淡地目送著周子舒離去,轉身從抽屜裏拿出了我小時候的照片。
她撫摸著我小時候的輪廓,我聽到媽媽輕聲說了句,“阿鈺啊,媽媽馬上就來陪你了。”
我自然沒有辦法和周子舒離婚,而幾天後,她不出所料,斷了我媽所有的醫藥費。
我媽年紀大了,心臟有嚴重問題,伴著高血壓、糖尿病…各類毛病。
如果堅持治療,還是有希望緩解的。
可隻有我知道,早在三年前,我媽就再沒用過周子舒一分錢。
而她的病,早已深入骨髄。
媽早就想隨我去了,但她不甘心。
她不想付出一腔真情的兒子,就這樣被拋棄,踐踏。
所以,在周子舒後悔的那一刻沒有到來之前,她一定會繼續堅持的活在這個世上。
一周過去了,我媽沒有任何動靜。
周子舒終於沉不住氣了,她給我媽打了個電話,冷笑著說,“你那兒子真是狠心啊,為了不離婚,連你都派上場用苦肉計了。”
“我警告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同情你半點!讓齊玉乖乖的簽署離婚協議吧!”
媽媽看著懷中我的照片,手指深深的刺進掌心,“周子舒,我已經說過,我兒子已經死了。”
周子舒嗤笑,“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你兒子能躲得過我的搜查嗎?他不舍得出來,我就親自把他找出來!”
我心中蔓延出苦澀。
想找我出來嗎?
我真的很希望你把我找出來啊,周子舒。
隻不過,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後悔。
這時,電話那頭又響起了一個微弱的男聲,伴隨著些許咳嗽,“子舒,是齊鈺有消息了嗎?”
“他是不是生氣了,想等我去死?”
周子舒連忙放下手機去安慰他“你好好休息,別擔心,我一定會和他離婚,然後嫁給你的。”
薑河卻搖頭,聲音哽咽“我知道齊鈺他受委屈了,他現在心裏肯定怨我,我能理解的,我並不是想跟他爭你,隻是想讓你在我臨死之前多陪陪我。”
他話語裏滿是真誠,可字字句句都將矛頭指向我。
仿佛,我才是那個奪人所愛的小三。
而我知道,周子舒,永遠都不會站在我這邊。
“阿河,你怎麼會這樣想?我愛的是你,齊鈺他有什麼資格跟你爭?你放心,就算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把他的屍骨挖出來,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她像是故意一般惡狠狠的將聲音放大,讓電話這頭的母親聽到,隨即毫不留情的掛斷。
聽著電話那頭嘟嘟的掛斷聲,我能感覺到母親的心徹底寒透了。
她強撐著站起身,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淚。笑著說,“沒關係,兒子,媽很快就來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