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胤綏相戀成婚,為他誕下古往今來第一枚金色仙蛋。
兩百年過去卻仍未破殼。
愛慕太子的天界小公主說她不慎觸碰之後,靈力盡失,每日受抽筋挖髓之苦。
於是仙蛋被說成是我使的手段。
胤綏將我囚禁,每日喂我仙草讓我脫胎換骨,時限百年。
隻為將我的骨骼換給小公主。
“胤綏,我受不得這仙草的威力,這般下去我會形神俱滅的,求求你放過我。”
“你不是說你受過畢方靈氣滋養才化作人形?這你都受得,為何這小小仙草倒受不得了?”
無論我如何解釋,他都不信。
如今,已是百年的最後幾日。
是我即將形神俱滅的日子,也是我感應到仙蛋即將破殼的日子。
......
“千闕,你又使了什麼手段?”
自從對我寢殿下了結界之後,胤綏就再未踏足過,如今一來就是興師問罪。
隻因神醫讓人傳話,我的骨骼還是與流螢的仙體相衝。
這些年,我早已看清他的薄情,自是對他冷眼相對,既然說什麼都無用,那就什麼都不說。
他接著道:
“你知道因為之前你做的好事,流螢如今變成什麼模樣了嗎?”
“本來以為懲罰了你這麼久,該學乖了,沒想到你竟還在仙草上動手腳。”
“不想解釋也無妨,來人,動手!”
這百年來,每夜我服下仙草後,周身就會像刀絞一般,一直持續到第二日天明。
即便如此,他也未曾生出半分憐憫。
如今,他竟還向天界借來了伐仙錘。
這是天界用來懲治神仙的刑具,據說一錘落,便足以痛不欲生。
當伐仙錘砸在腿上的那一刻,我才知道,這都是真的。
我淒厲的慘叫聲不停回蕩著,胤綏卻始終冷眼看著我。
“繼續!一寸都不能少。”
疼痛讓我忽略掉了周圍的一切,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一共挨了多少錘。
畢方曾細心用心頭血為我滋養的靈氣,已被衝撞得所剩無幾,看來,真的時日無多了。
我本隻是一隻平凡的喜鵲。
五百年前,畢方遊曆人間,發現奄奄一息的我將我帶回。
約百年前,仙魔大戰,三界動蕩。
畢方卻在那時出戰至今未歸。
沒有他的滋養,我撐不了多久。
他曾對我說,有一座仙山名為靈澤,可以為我續命。
不過這裏的人最是薄情寡義,不到迫不得已,萬不能前往。
我堅信畢方沒有死。
為了報答他的養育之恩,我發誓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於是義無反顧來到靈澤山。
如今看來,他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我也要食言了。
此刻,我像一灘爛泥一樣趴在地上,白衣被染成了驚心動魄的鮮紅色。
神醫在我身上施了法術,被敲得粉碎的骨骼每重組一分,就會如萬劍穿心般痛苦。
待一切結束之後,天已經黑了。
胤綏卻一點都不肯放過我,他捏住我的下巴,把腥臭難聞的仙草灌進我的嘴裏。
“你最好不要再做什麼手腳,否則......往後餘生的痛苦,相較今日便會隻增不減。”
我嗤笑一聲,用最後一點力氣道:
“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倒是把我的罪名安了個齊全。”
“胤綏,你動我已經無所謂了,但是,放過我們的孩子,不然終有一日你會後悔。”
我在這座冰冷的寢殿受了多少苦,他就用多少種方式折磨過仙蛋。
隻是仙蛋刀槍不入,水火不懼,依舊完好無損。
這反倒讓他更堅信我是用了什麼邪術。
他將我重重一推,我跌坐在地上。
剛被重組的骨頭一沾地,鑽心的疼痛就向周身蔓延,我吃痛地哼唧了一聲,身體變得若隱若現。
許是我的錯覺,我看到他的神情似乎慌了一瞬。
待我身體恢複過來,他就以極不耐煩地語氣說:
“因為它的存在,我成了整個靈澤山的笑柄,也敢說是我的孩兒。”
“你竟然還大膽到想與天界公主換胎,因為這事我在天界再也沒有一席之地,父神也對我再無信任,遲早有一日,我會將它親手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