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們,火車已經到達北平站,大家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有序下車!”
乘車員拿著喇叭穿過走道,一遍遍的提醒著車上還沒睡醒的乘客。
模模糊糊間,男人抬手揉著眼睛,下一秒,有什麼東西從他手裏掉到了地上。
他下意識的彎腰撿起,卻在看清東西的那一瞬間徹底驚醒。
離婚證!
“嗡”的一聲,他腦海一片空白,他想要把離婚證從地上撿起,卻顫抖著手撿了好幾遍才拿起。
打開的一瞬間,他的單人照就這麼出現在裏麵,半邊臉上還印著半圈離婚證的鋼印,怎麼看都刺眼。
他坐直身體朝薑雁瀾的位置看去,發現座位上空無一人,就連她的行李也消失不見。
男人頓時慌了起來,四處喊著薑雁瀾的名字,可除了疑惑看著他的乘客外,再沒有看向他的人。
他顧不得其他,連忙下了車站,四處尋找著她的身影,可卻是無功而返。
一股怒氣莫名從胸腔中湧起,他死死的抓住手裏的離婚證,像是要把它撕碎一樣。
他知道,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和他離婚,那隻能強製申請離婚。
而這種離婚方式需要提前一個月去婚姻登記處申請,也就是說一個月前她就準備和他離婚了。
可是他又做錯了什麼,她什麼也不跟他說,就要和他離婚。
霍遠舟抬起頭看著空無一人的站台,死死抿著嘴,一股迷茫浮現在眼底。
“遠舟哥?”
白琳琳從車上走了下來,在看到他手裏的離婚證一瞬間,眼裏閃過一絲欣喜。
她一把挽住他的手,語氣間也不再遮掩。
“這是離婚證嗎?”
“遠舟哥,既然她跟你離婚了,那我們……”話還沒說完,羞紅就染上了臉頰。
可男人卻一把推開了她,第一次神色嚴肅的看著她,眼裏再沒了從前的關懷,就連稱呼也從琳琳變成了白同誌。
“白同誌,照顧你的任務就到此為止。”
女人頓時僵在原地,隻覺從頭到尾一股寒意。
“你、你叫我什麼?”
若是從前,男人一定會上前安撫她,可如今他隻是疏離的看著她。
“白同誌,你知道,我之所以這麼照顧你,完全是因為你丈夫的遺願,如今我也按照他的遺願把你送到了北平,也給你找了一份穩定工作,此後,你我再無關係。”
他的話越說越冷漠,女人的淚也止不住流。
不是不甘,而是害怕。
她好不容易重新釣到了這麼一個有權有勢的人,怎麼能輕易放過他呢。
她一把衝上去緊緊抱住男人的背。
“不,我不要離開你!”
“霍遠舟,你既然答應了我丈夫的遺囑,就該照顧到底,憑什麼就這麼把我拋棄!”
男人一把推開她的束縛,冷眼看著她。
“白琳琳,做人不要太貪了。”
“我貪?霍遠舟,你敢說你照顧我這麼多年,沒有對我動過一絲感情,你真的就甘心放我離開?”
女人的記憶一向好,她清晰的記得自己丈夫死的那日,他是怎麼抱著自己輕聲安慰的。
舞會時他是怎麼緊緊掐住自己的腰,車禍時是怎麼把自己護在身下的,還有地震,火車上的一幕幕。
他的眼神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他怎麼可能不喜歡自己!
男人死死攥緊手裏的離婚證,折角磨得他手生疼,卻讓他越發清醒。
“那不是喜歡,隻是責任,如果你受了一點傷,我以後怎麼跟你丈夫交代!”
白琳琳不停的搖頭,眼淚流得越發的凶狠。
“你不是喜歡,又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明明每一次你都要可以讓別人來照顧我,可卻為什麼要自己來呢?”
像是又想到了什麼,她撫摸上自己的小腹。
“你想擺脫我也遲了,我懷了你的孩子啊。”
如同一道晴天霹靂,霍遠舟先是震驚的看著她,最後眼底燃起一簇怒火。
“你懷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