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看自己現在陣勢這麼大,他頓時得意起來了。
他走到我麵前,用手戳了戳我的胸口說:“你剛才在公司裏不是很狂嗎?不是說要弄死我嗎?”
我冷冷看著他們,我說:“先讓我進去給我媽上柱香,行不行?”
他不耐煩地說:“老子沒空陪你浪費時間。”
隻見老板忽然拿出手機,將攝像頭對準我,然後開始錄像。
我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很認真地說:“你剛才在公司不給我麵子,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訓你一頓,以後員工們還以為我沒本事。你現在跪下給我磕頭,說你錯了,願意賠償公司的損失。”
我爸一聽急了,他連忙說:“老總,娃兒的媽才走,你讓他給你磕頭,你這也太不講理了!”
老板冷笑道:“講理?”
他指了一圈這些社會混混,嘲諷著問我爸:“我花錢帶這麼多人過來,你覺得我是來講理的嗎?告訴你,比你強就是比你強,老子擺明了就是欺負你們,行不行?”
我爸低著頭,懇求地看我一眼。
老板一看他這態度,立馬笑了:“瞧瞧,現在當爹的也慫了,在外人麵前求兒子跟我道歉。”
我爸誠實地說:“我是求兒子別惹事,老總你們走吧,把我兒子逼急了,你們會出事的!”
老板誇張地哇了一聲,他假裝出哆嗦的樣子說:“我好怕哦,你兒子該不會打死我吧?”
我爸根本不懂諷刺,他還誠懇地說:“走吧,真會被打死的,這娃隻有他娘鎮得住。”
那領頭的混混不耐煩了,他直接把燃燒的煙頭彈到我臉上,火花四濺,燙得我扭過了頭。
他抓住我的頭發,猙獰地說:“你家這老東西說得好嚇人,快把我嚇死了。來,打死我試試。”
我深吸一口氣,忍著痛問我爸:“辦喪的都找了嗎?”
我爸小聲說:“找好了,別惹事,等會兒就下葬了。”
我點點頭,推開了領頭的混混,走進屋內。
老板急得和我說:“狗·娘養的,老子在跟你說話呢,你急著去見你那死狗娘!”
我沒有停下腳步,因為見到媽媽的那一刻,我的心都在顫抖。
她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我來到她身邊坐下,抓著她的手,克製不住地落淚。
媽媽還是那麼慈祥的樣子,隻是手已經冰涼了。
我捧著媽媽的臉,哭著說:“我隻是想讓你享福,才會出去打工。我為什麼要上這個班,鬧得我見不上你最後一麵。”
我爸走進屋,歎著氣說:“你媽走之前,還想和你說話,可你電話關機,我就給她錄下來了。”
他播放起了手機視頻。
視頻裏,我看著媽媽憔悴地躺在床上。
她氣喘籲籲,仿佛每一次說話都用盡全身的力氣。
“娃,你要吃飽,要穿暖。媽想存錢給你娶媳婦,可媽老了,沒用了,大半輩子就給你存下五萬塊錢。”
她說到這裏,虛弱地擦著眼淚,哭得更喘不過氣了。
“錢就藏在梁子的臘肉底下,你拿去買台小車,談個對象。媽好想看你當新郎官的樣子,媽舍不得你,可你不要難過......”
我媽話剛說到一半,老板忽然帶人衝了進來。
他指著房梁下裝臘肉的籃子,激動地說:“快!都聽見了吧,有五萬塊錢,拿來給我當賠償!”
我扭過頭怒吼:“我在聽我媽說遺言!你安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