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病房,就看見紀寧依偎在景元洲的懷裏。
“元洲,你說要是我沒有瞎,現在站在你身邊的會不會就是我了。”
這一刻,我也屏住呼吸,等一個回答。
“是。”
我拿著情書的手滑落,發出清脆的啪塔聲。
景元洲看見我站在門口,安頓好紀寧就朝我走過來。
看見他一步步朝我走過來的模樣,恍然間我好像看見了那時說要娶我的景元洲。
他見我的失態,聲音裏也染上了指責。
“你怎麼現在才來?現在紀寧最需要人照顧了你不知道嗎?”
“我現在可以隨時炒掉你的魷魚,你給我好好照顧她。”
他見我久久沒有回話,皺起眉頭。
“算了,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是等我親力親為吧。”
他欲轉身想回到病房裏,我拉住他的衣角,把照片和那封情書甩在他的身上。
他沒有第一時間朝我解釋,而是心疼地撿起地上的東西,怒氣衝衝地朝我吼道。
“誰準你動這些東西的?”
我把這些東西搶過來扔在地上,狠狠地碾了幾腳。
“怎麼?還念著老相好嗎?你別忘記我們已經結婚五年!五年了!”
他麵色不愉,指尖顫抖地撿起那封書信。
“你在鬧什麼?我隻是在報恩。她需要我。”
我一巴掌狠狠地扇了過去,清脆的聲音回蕩在走廊。
“怎麼?報恩需要出軌嗎!報恩需要親嘴嗎?”
“那你把我這些年的工資都打給她又算什麼啊?”
我的情緒激動,心臟快要突破胸腔跳了出來。
裏麵的紀寧發出痛苦的呻吟。
“元洲,我不舒服。”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和紀寧是清白的,我隻是把她當做妹妹。”
話音剛落,他就匆匆地往病房裏跑去。
看著他離我遠去的背影,多年來維持的假象終於在此刻打破。
路過的人都駐足觀看,好像在嘲笑我這失敗的婚姻。
情緒激動使我心臟痛,我想給自己買點心悸的藥,卻被告知醫保在早上就被用限額了。
我著急地翻著記錄查找,但是我今年明明才用過一次。
在看見消費的時候,我的身體癱軟,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
全部的費用,都被景元洲拿去給紀寧做所謂的“燙傷”檢查。
我的心臟愈發地疼痛,像被海水淹沒,快要使我呼吸不過來。
但是我已經不想質問了,他對紀寧明晃晃的偏愛便是答案。
我向律師事務所草擬了離婚協議,準備結束這段可笑的婚姻。
我想等兒子回來,詢問他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走。
但這一等就是一個晚上,隨著指針的轉動我的心也越來越慌。
我撥打給兒子的電話手表,對麵無人接聽。
我心裏著急,匆匆出門尋找。
我詢問他班裏的老師,知道他早就已經離校了。
我又沿著他平常喜歡去的地方尋找,還是不見人影。
此刻,我預約的飛機早已起飛,但我已經顧不上了。
我急的心絞痛,無助地打電話給景元洲。
對麵很快就接通了。
“景元洲!兒子不見了,你能不能幫忙找......”
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紀寧甜膩的聲音給打斷。
“元洲,這裏是我們曾經藏寶的地方嗎?我們來挖吧......”
景元洲匆匆掛了電話,他們明顯不在醫院,但我已經沒有心情深究了。
一想到兒子可能會遭遇的那些事情,我眼淚都止不住往下流。
我去警察局報案,很快警察就幫我鎖定了景川的位置。
在景元洲負責的那篇園林區域。
我驅車前往,剛踏進園林,就聽見兒子得意的聲音。
“紀寧阿姨別怕,黎離欺負你我會幫你報仇的。”
“我故意不接她的電話,現在估計她肯定很著急。”
兒子稚嫩的聲音卻讓我遍體生寒,著急的腳步也硬生生地停住。
紀寧用溫柔的嗓音撫慰他。
“小川好棒,知道感恩啦,不想有些人啊,我出國治療回來都發現他都成家立業了。”
是傻子都能聽出來她的話裏所指,景元洲隻能輕聲地撫慰著她。
“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
一旁的兒子也在旁邊幫腔:“紀寧阿姨,要是你是我的媽媽就好了。”
我的怒火轟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我衝過去抓著景川的屁股就開打:“我辛辛苦苦十月懷胎就生下了你這麼個玩意,還學會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
他發出痛苦的哀嚎,嘴裏還一直在叫喊著。
“我不要你這個媽媽,我要紀寧阿姨當我的媽媽!”
“你又不漂亮,還這麼凶,我和爸爸都不喜歡你。”
他說完,我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紀寧在旁邊著急地勸阻:“黎離,你別打孩子啊,有事好好說。”
她因為著急想要過來,被地上的石頭絆倒,腿上是一條長長的刮痕。
景元洲趕緊把她扶起來,將她安頓好。
隨即一臉不耐煩地走過來一把抓著我的手。
“你鬧夠了沒有啊?景川還隻是個孩子,他隻是想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我氣的胸腔劇烈地起伏。
“玩笑?我是一位母親!他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知道我在找他的時候有多著急嗎?我預想到他種種不好的結果,我快要死掉了你知道嗎!”
聽見我的吼聲,景川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景元洲的態度放緩,想要過來和我好好說話。
站在一旁的紀寧發出不安的聲音:“元洲,我好像聽到了泥土的聲音。”
麵前的景元洲臉色突變:“那是土地鬆動坍塌的聲音,上遊泄洪了,我們這裏應該是泥石流。”
他拉著紀寧和景川的手就往巡邏車上跑,強大的求生意識也讓我快步跟了上去。
但是巡邏車上隻有三個位置。
我想擠上車,紀寧就發出尖叫的聲音。
“好痛!你不要擠我了。”
兒子推了我一把,將我從車上推了下來。
景元洲神色著急:“黎離,你先在這等一會,馬上就會有救援人員趕到。”
我死死地扒住那輛車,不讓它啟動。
“景元洲!我才是你的老婆!而她隻是一個外人,你非要這樣對我嗎?”
石頭混雜泥水的聲音越來越近,他的眉目染上不耐煩,一腳將我踹開。
“你有自保能力,而紀寧看不見,你不要太自私了。”
說完他就騎著巡邏車揚長而去,留我獨自站在原地。
那個聲音越來越近,我已經看到奔湧的泥石流向我湧來。
求生本能讓我撒腿就跑,但我的速度遠遠比不上泥石流。
很快我就被泥石流淹沒,我的世界也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