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肯定地道:“沒有。”
何月擺手示意他退下,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蘭麝姑娘身子不舒服,早早就進裏屋休息了,不會就因為這個被懷疑上吧?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還能背著外頭三個人,翻窗出去把一個大男人給活活掐死了?
到底是哪個腦門子有包的官員下的定論。
最主要的是,人是她殺的,她再清楚不過,就是為了不連累別人,她才選擇製造成意外現場,怎的還是將無辜的人扯了進去?隻是這蘭麝好端端地,怎地就跳樓呢,她記得前世可沒有這回事。
何月想到這裏,順道梳理起前世的事情,回憶一下在這段時間,上京裏還發生了哪些事。
對了,裴長洲出事好像就在這幾天。
他在街上救一個差點被驚馬撞傷的小女孩時,突然被一群武功高強的黑衣人圍攻,受了重傷,從此常年都離不開藥,身體一度十分羸弱。
隨後十三年,他一直以幕僚身份追隨在何月身邊,在她被陷害下獄之時,挺身而出,拚著性命擋住了那如狼似虎的官兵,為她爭取到了難得的逃生機會。
隻是,她最終還是逃不掉。
何月連忙走進書房,很快就寫好了一封信,交給青燈道,“你拿到戶部左侍郎府去,交給門房,讓他們立刻送到裴長洲裴公子手裏。”
她能為他做的事情不多,想了想,不放心地交代道,“你送完信在外邊等一等,拿到裴公子的回信再回來。”
青燈接了信領命而去。
何月將丫鬟寄歡叫來,“備水,我要沐浴更衣。”
她收拾停當後,進書房寫了幾頁大字,煩亂的心緒才稍稍平靜了些。
青燈兩手空空地回來,“小姐,崔府的人說裴公子看過信後就去用晚膳了,沒寫回信。”
何月麵色凝重,這不太像是裴長洲的風格,難不成他沒當回事?她決定明天親自去見見他,當麵再跟他細說。
前世他遇刺具體是哪天,她不太記得,但她很確定是在狀元遊街之後,而明天才放榜,應該還來得及避開。
次日,她用過早膳,對祖父表示要親去看榜,何稟文難過地勸她道,“你哥都不在了,還去看什麼?”
“祖父,我想出去走走。”
何稟文歎了口氣,不再阻攔,“那你去吧。”
祁少珩看到她的時候忍不住紅了眼眶,“何小姐,你哥要是還在該多好啊,他高居榜首,中了會元。”
何月低下頭不說話,哥哥鄉試中了解元,會試中了會元,如果他還在,殿試定能中狀元,那就是三元及第,多光彩的事。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
祁少珩自顧自地喃喃道,“開承中了第六十二名,比我還強些,可他也走了。”
何月等著就是這一句話,順勢道,“祁公子,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她知道眼前之人並不了解哥哥何年真正的死因,何府對外的說法是哥哥身體一向不太好,這次科考又耗盡了心力。他回到家躺下就睡過去,等貼身小廝察覺不對時,身子已涼透了。
祁少珩麵色沉重,他以為何月想知道何年在醉花樓都發生了什麼,於是道:“你哥那天隻是去醉花樓裏頭略坐了坐,喝了點酒,聽了聽曲。後來,我發現徐兄出了意外,你哥說家中有事要先走。現在想來,他當時身體一定已經不舒服了,一直在撐著。”
說到最後,聲音越發哽咽。
何月給他遞了帕子:“你一個人留在那裏了?”
“謝謝。”祁少珩愣愣地接過,背過身擦了擦眼角,才轉回來。他捏著手中沾了淚的帕子不知該怎麼處理,隻好順著她剛剛的問話往下說:“我留下是看看能不能幫上忙。當時,徐兄的小廝報了案,官府的人剛進門,蘭麝姑娘就當著他們的麵跳樓了。
那個官員聽了前後經過,請了仵作來驗屍,最後說是蘭麝姑娘不忿被徐兄冒犯,從後窗爬出,潛進茅房掐暈了徐兄,將他推進坑裏溺死。沒想到徐家小廝會報官,她驚慌之下,選擇了畏罪自盡。”
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