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有心靈感應般,沈星洲怔怔望著她。
兩個人對視,隔著千山萬水卻含情脈脈。
席婷紅著眼尾質問沈星洲:
“如果沒有他,今天站在你身邊會不會是我?”
沈星洲微微一怔,他不露聲色掃了我一眼,又將目光移到席婷身上。
他從伴娘手裏搶過我們的婚戒,在眾人的矚目中緩緩走向他的青梅。
追光燈打在他的身上。
在一片寂靜中,沈星洲將本要戴在我手上的婚戒,套上席婷的無名指上。
答案不言而喻。
婚禮現場倏然亂作一團,賓客們帶著戲虐地目光看向我。
我卻一把扯下新娘胸花,奪過司儀的話筒:
“戒指都戴了,不結婚說不過去了。”
“來,大家掌聲響起來,祝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白頭到老!”
我是發自內心的祝福。
可這些話傳到了別人耳朵裏卻認為我是在嘲諷他們。
沈星洲緊緊瞪著我:
“隻是一枚戒指而已,用得著這麼小氣嗎?”
“還有,你怎麼摘掉了新娘胸花,難道你不跟我結婚了嗎?”
他問得那麼理直氣壯,我竟然有一瞬間的困惑,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錯了。
見我沉默,他繼續冷哼一聲:
“席婷在我年少時救過我,她肯來參加婚禮是你的榮幸。你憑什麼陰陽怪氣指責他?還出口汙蔑我們!”
“薄甜,你不能仗著你家裏有錢有勢就詆毀別人純潔的情誼!”
他說的冠冕堂皇,席婷在一旁小心扶著他,略顯得意抬起下巴,不經意閃出左手的無名指。
“你放心,這枚戒指我現在就還給你。”
我的婚戒,由我的新郎親手戴在了別的女人手上。
我看向台下眾多賓客。
有人掩唇譏笑,更有吹起了口哨說我們三人行也不是不可以。
換作以前,我肯定會一時衝動,衝上前質問。
每當我和席婷有嫌隙,沈星洲什麼都不問,首先護住她。
他隻會怪我亂吃醋無理取鬧,不講道理。
甚至會故意半夜失蹤,跑到別人家裏躲著我。
他跟他的朋友說我是大小姐脾氣。
直到我主動送上奢侈品當作賠禮,他才肯回心轉意。
他逼我寫下悔過書,讓我承諾以後再也不吃席婷的醋。
長此以往,我變成了隻聽他的戀愛腦。
可是現在,看著笑意盈盈心滿意足的沈星洲,我突然覺得過去的一切付出都是不值得。
我談吐優雅得體,就連沈星洲都驚訝了幾分。
“不必了,你們玩的開心,過後別忘了把這頓酒席錢打到我賬上。”
我是薄家流落在外的繼承人。
在我還沒被薄家認回前,我曾經很窮。
保姆為了讓自己的孩子接受良好的教育,把我和她的孩子換了。
之後,她做賊心虛,幹脆把我丟在了福利院。
我憑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學,沒有錢,我就申請助學貸款。
常常白天上課,晚上給人做家教,周末的時候還會上街發傳單。
三十元一天,發不完不讓回學校。
我記得那天特別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