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安從未如此上心地為我做過任何事情。
哪怕是我的生日,當我主動提出想要一個蛋糕時,他也隻會不耐煩地抱怨,說都是成年人了,何必講究那些無用的形式。
然而此刻,他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了梁嬌那樣一個巨大的驚喜。
原來隻有真正在乎,才會花費心思。
許萱萱觀察著我的反應,對我那明顯的觸動感到了滿意。
她嘴角掛起一模玩味地笑,在我心裏紮了一根刺。
見麵會結束後,張文安與梁嬌一同返回包廂。
許萱萱立刻上前挽住了梁嬌的手臂,調侃道:“嬌嬌啊,文安給你準備了這麼大的驚喜,不怕他家那位吃醋嗎?”
張文安的身體猛地一僵,抬頭望向我,眼神裏夾雜著一絲愧疚。
“下次輪到你生日或是我們的紀念日,我也給你準備一個同樣的驚喜。”
我淡淡地搖了搖頭:“不必了。”
要是完全一樣,那還能算是驚喜嗎?
我還不至於賤到別人用過的東西我還要。
張文安抿緊了嘴唇,似乎欲言又止。
不等他開口,梁嬌把話接了過去:“方杏兒,你該不會是生氣了吧?文安也是為了配合宣傳,你別這麼小心眼。”
“你作為他的女朋友,應當多體諒他,別總讓他猜你的心思來討好你,他會很辛苦的。”
不愧是張文安的青梅,處處都為他考慮。
我輕笑一聲:“有你在為他考慮,哪裏還用別人插手?”
這句話帶點挑釁意味,瞬間讓氛圍凝固了。
梁嬌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笑道:“好吧,看來確實是生氣了。那我向你道歉,你別怪文安。”
空氣裏彌漫著尷尬,有人連忙出麵打圓場:“大家都是一個團隊的,說這些客套話幹什麼?來來來,喝酒喝酒。”
許萱萱擠到中間,笑眯眯地說:“哪隻是今天的事兒啊?昨天文安還給梁嬌送了花呢。”
說完,她嬉笑著看向我求證。
這話讓張文安以為找到了問題關鍵,轉頭問我:“就為這點小事跟我慪氣?”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昨天我也給你買了花,是你提前走了,所以沒送出去。不過,花我還帶著呢。”
說著,他走到包廂一角,從裝滿啤酒的紙箱裏抽出一小束洋桔梗。
剛拿出來,便有人忍不住嗤笑出聲。
原因很簡單——這束洋桔梗一看就很廉價,和張文安昨天送梁嬌的那束紅玫瑰形成了鮮明對比。
梁嬌還將那玫瑰花束帶了過來,兩束花放在一起,高下立判。
周圍的視線帶著幾分揶揄落在我身上,仿佛在嘲諷我怎敢妄想與梁嬌相提並論。
梁嬌更是得意地挑了挑眉,滿臉都是得意。
她鄙夷地看了一眼那束洋桔梗,故作責備:“文安,你應該給方杏兒送玫瑰啊,怎麼送這樣的花?”
那語氣就差在說張文安是在打發叫花子了。
張文安淡淡地回答:“昨晚聚餐後去買花,已經很晚了,沒有玫瑰了。這花也湊合,反正她又不懂花,應該不會在意的。”
給梁嬌的是最好的,給我的卻是隨便湊合的。
原來,愛與不愛這麼明顯。
他怎麼就認定我不在乎了?
他把花遞給我,我卻沒有伸手去接。
張文安剛鬆開的眉頭再次擰緊:“你不喜歡花了?這是我特意為你挑的。”
“不用了,你給別人吧。”我淡然回應。
“你又在鬧什麼?”他追問。
“我沒胡鬧,我是認真的。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一步。”
我拉開了包廂的門,頭也不回地離去。
剛邁出幾步,背後的議論聲便響了起來。
“方杏兒也太矯情了。”
“嬌嬌和文安的視頻大火,我們工作室收到了不少讚助,這不是好事嘛,何必那麼斤斤計較?”
“就是。”
張文安失去了耐心,將花一丟:“隨他去吧,不管他了。”
那些尖銳的話在我心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我腳步一頓,心底驀然升起一股悲涼。
在他心裏,我是這麼的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