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張文安才給我打來電話,那時候我訓練還沒結束。
我瞄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手機,按了靜音鍵,並不打算接聽。
緊接著的是他連珠炮似的消息彈了出來。
“你怎麼還沒回家?”
“你上哪兒浪去了?”
“專門給你挑的花都快謝了,你人呢?不是你說喜歡我送的花嗎?”
我需要的是事後給我補的花嗎?
我熄了屏幕,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他一貫如此,打一巴掌賞顆甜棗。
以往我深深愛著他,並不覺得他這種做法有什麼不妥,我甚至會自我安慰,覺得他心裏是有我的。
但現在我清醒了,我知道他就是在敷衍我。
我準備離開。
這世上,沒有誰離開誰就活不成,我是,張文安也是。
......
那天我熬了個通宵訓練,然後大睡了一覺,直到第二天下午三點過我才醒來。
我去到舞蹈室,看見張文安正坐在我地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能找到這裏,我並不詫異。
畢竟除了宿舍,我還能去哪兒。
聽見腳步聲,他轉頭看到了我。
“昨晚怎麼搞的?電話不接,信息不回,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
我清了清喉嚨,語氣平淡地說了句:“睡早了。”
張文安愣了愣,皺起了眉頭,他滿臉疑惑地問:“你這是怎麼了?今天像個悶葫蘆似的?”
也是,換作以前,看到他主動上門,我早樂得找不著北,恨不得把這幾天的瑣碎一股腦兒全告訴他。
可如今,我隻剩下沉默,他當然會覺得奇怪。
而他仿佛也忘了昨天我已經跟他提了分手,他更不會記得他是如何當眾讓我難堪的。
不容我插嘴,他又開口說道:“今天是梁嬌加入你們舞蹈隊三周年的日子,她做東請客,一塊兒去吧。”
我本想找個理由推辭,但身為隊友,缺席可能會給我帶來更多的麻煩。
再者,我也想找機會告訴大家,我和張文安已經分手了。
我淡淡地應了一聲,起身洗漱換衣服,跟著他去了酒店。
到了現場,我才發現,來的不單是梁嬌的朋友。
還有大批梁嬌的粉絲。
這與其說是慶祝梁嬌的三周年聚會,不如說成是她的粉絲見麵會。
我都還沒進門,就已經聽見宴會廳裏傳出的喧嘩了。
我下意識看向張文安,可他早就不見蹤影了。
“在找文安?我帶你去。”
不知什麼時候,梁嬌的閨蜜許萱萱出現了,領著我直奔二樓的包間。
往下看去,張文安的身影在舞台上出現了。
他推著一個巨型蛋糕,手上牽著一串粉白的氣球,作為梁嬌的驚喜現身。
台下粉絲們尖叫起來,朝兩人大喊原地結婚,也喊張文安“姐夫”。
許萱萱朝我挑了挑眉,又指指舞台上的兩個人:“你看,他倆是不是很配?”
我喉頭泛起苦意。
確實,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