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砸在了陳雪的肩上,她卻大叫一聲,捂著心口蹲了下去。
方誠見我對陳雪動手,也暴怒了,他不管不顧走到我麵前抬手給了我一耳光。
我被他打偏了頭,他看著手上沾的血,滿臉厭惡地甩了甩:“我們兩人的事我們兩人自己解決,你別把他牽扯進來。”
到了這種時候,他依然隻會護著陳雪,那我算什麼?算他們play的一環嗎?
我被他的無情釘在原地,隻覺得我這八年的付出荒謬得可笑。
陳雪捂著心口咳了幾聲,刻意得我都快要忍不住笑場了。但方誠十分心疼地過去扶住她,剛剛還滿臉怒氣的臉上瞬間換上了疼惜。
“怎麼樣?打到哪兒了?”方誠問道。
“胸口......胸口有點疼。”陳雪看著我,表現得小心翼翼,她越是這樣,越能勾起方誠對我的怒火。
陳雪繼續說:“沒事的阿誠,我可以跟玫玫姐解釋,我之前本來想著要一起去接外婆,她年紀大,人生地不熟的,我怕她出事,所以才查了一下機票,但是我沒查到航班信息,又害怕阿誠被騙。”
“你也知道方家是什麼家庭,家大業大,我也是怕有人想和他結婚是圖他家的家產啊!”
我抹了一把頭上還在繼續流的血,真的要被她氣笑了。
我轉頭問方誠:“你覺得我在騙你?”
他有些心虛地移開目光。我繼續追問:“所以你也覺得我是圖你的家產?”
我外婆從前幾年開始,身體狀況急速下滑,去年我多次往返在老家和A市,就是為了陪外婆做檢查。
這些事我不是沒跟方誠說過,但我還是高估他了。我以為他會相信我,所以我沒有給他看過外婆的病曆,我覺得我一個人擔心已經夠了,沒必要再讓其他人一起承受我的負麵情緒。
結果我壓抑自己的情感,在方誠那裏卻變成了我在騙他,圖他家產。
“對,我外婆確實沒有坐飛機,老人家為了省錢,覺得飛機太貴,我三番五次勸說,他才願意讓我給他買高鐵票......”
我解釋了兩句,覺得沒必要跟他們廢話,於是擺擺手:“算了......再怎麼解釋你們也不會聽的,就這樣吧。”
外婆省吃儉用是為了給我省下嫁妝,即便身體已經很差了,還是寧願選擇忍受病痛做高鐵過來。
隻為了見證我跪著求來的“幸福”。
但方誠還是失約了。他甚至不願意陪我演一場戲。
我這會兒隻剩下心灰意冷,八年的感情,拿去喂狗,狗也會朝我搖搖尾巴。
而方誠,他隻會朝我狂吠。
我們似乎從認識那天起,就已經注定了結局,他是天之嬌子,而我隻是一個被外婆帶大的孤兒。
我一直以來都像是在自欺欺人,妄圖能從他那裏得到一丁點的愛,總覺得不管多長時間,我肯定能感化他。
直到陳雪的出現,我才發現,原來他也有不用卑微乞求就能流露出愛意的一麵。
他會給陳雪買熱騰騰的早餐,會關心陳雪有沒有睡好,也會在出差的時候在行李箱裏記得幫她多帶一件厚衣服。
甚至他能記得陳雪所有的喜好,並帶著她出席各個工作場所,把她推薦給業內著名的大佬。
我在陳雪麵前卑微如塵,我的所有尊嚴都可以放在她的腳底碾壓。
現在我終於醒悟了,方誠的深情恐怕是我這輩子都無法獲得的東西,我應該撿起我的尊嚴,選擇放手,不要再繼續卑微地乞求他。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陳雪還在繼續演,她捂著心口做出一副可憐樣,立刻接收到了方誠的關心。
“你是不是還在很疼?我待會兒送你上醫院。”
我笑了一聲:“我剛剛打到的不是那個地方吧?碗邊明明在你肩上,你是想碰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