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管他們有什麼反應,我徑直走進臥室,拎起早整理好的行李箱。
出來的時候看見方誠和陳雪兩人已經悠閑地開始吃早餐了。
他看了我一眼,鼻子裏哼了一聲。
我拉著行李箱走到門邊,突然想起我在冰箱裏還放了一些外婆給熬的辣椒醬,於是轉身返回。
方誠看著我轉身,又揚起了下巴嘲諷地說:“這麼快就後悔了?你早點認錯還來得及,別給臉不要臉,這些年我是不是對你太寬容了。”
我沒理他,徑直走向了冰箱。
他鐵青著臉看我打開冰箱,從冷藏室拿出了一個罐子,裏麵是外婆給我帶來的辣椒醬。
我父母走得早,外婆一手把我拉扯大。
外婆以前是不太會做飯的,在我不懂事的時候說過她做飯難吃,後來她找了村裏的廚師,學了很久。
這一罐辣椒醬還是她上次來看我的時候給我帶來的,包裹著醬罐子的塑料袋裏還塞著幾張紙幣,那應該是外婆省吃儉用特意留給我的。
我抱著罐子,把紙幣塞進了褲兜,眼眶頓時就紅了。
正準備拿著醬罐子離開,卻被陳雪伸出的腳絆倒在地。
一瞬間我頭撞在了櫥櫃一腳,大理石的台麵把我磕得眼前一黑,幾乎要暈過去。
耳邊又響起了方誠的嘲諷:“一瓶破醬也就隻有你把它當寶,我早該把這瓶東西扔了,弄得我冰箱裏一股味道,難聞死了!”
我麵前支撐起身體,眼前卻突然滴下幾滴鮮紅的液體,在白色的大理石台麵上顯得格外刺眼。
我摸了摸額頭,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手鮮血。
不等我站起來,方誠就開始了絮叨:“想留下何必用這種借口,你離了我連路都不會走了嗎?”
“那個婚禮本來就是假的,你不至於鬧成這樣啊?再說了,昨天我是送小雪去醫院,要是真破傷風,會死人的你懂不懂!”
他從始至終都認為那場婚禮是假的,也從始至終覺得我是因為婚禮的事情而生氣。
好像我和他在一起這麼多年,看重的都不是他本人一樣。
他就像一塊捂不熱的石頭,我和他在一起的八年好像從來就沒有讓他動心過。
每一次我盼星星盼月亮等著他,等到的都是他和陳雪參加各種活動的消息,他的世界裏好像從來都沒給我留過一席之地。
我給他的關心也好,問候也好,多數時間都是石沉大海的,他從不回複我。
每次他出差,我都隻能在他們兩人的朋友圈了解他的近況,但每次都是毫不避諱地和陳雪在一起合照。
他們同吃同行就算了,我都能忍,可事實上每次外出都是同睡同住。我不點破,不代表我都不知道。
如今我覺得我沒必要再繼續忍氣吞聲了,我壓抑了許久的怒火或許可以借此機會爆發出來。
“在你眼裏,她的命是命,我外婆的命就不是命對嗎?”我冰冷地朝他質問道。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我等了半晌沒等到他再開口,就準備拉著行李箱繼續往外走,在我走到門邊時,方誠又怒了,他忍不住吼道:“你今天非要跟我鬧嗎?我明天帶著陳雪去醫院給你外婆道歉行不行?”
“你們要不相信,我可以讓她帶上她的治療賬單,去給你外婆磕幾個頭,這樣你能滿意嗎?”
我聽到他這麼說,我拳頭立刻握緊了,方誠看我有爆發的預兆,立刻換了個表情,想來牽住我的手安撫我。
但這會兒陳雪突然出聲開始攪混水:“外婆萬一根本還沒到呢?玫玫姐是不是單純因為你缺席婚禮而生氣?那我向玫玫姐道歉吧!”
她意思是我在利用我外婆的生命要挾方誠跟我結婚?
這一瞬間我忍無可忍,抄起桌上的碗朝她砸去。